第三十三章(2 / 2)
“男人再漂亮,也就是个床笫间的玩意儿。这还没过门呢,连个通房名分都没有,就管东管西的。”
“我和你说,对男人太好,男人只会对你蹬鼻子上脸。”“我记得那春枕楼里有一对新养好的双胞胎,处子,一直没出来露过脸。到时候,你……唔…”
崔元瑛上下两张唇瓣被谢廷玉两指一掐,“聒噪。”谢廷玉摘下护指,撑开一把伞,往小竹桥走去。那二人也不说话,对视几眼后,一同默契地离开。
见二人离去的背影,崔元瑛摇头叹道:“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这退一大步,可是广袤森林呐!”
原本是绛珠执伞相随,待谢廷玉一到,姬怜便自然而然地移步至她的伞下。绛珠只得默默退后三步跟着。
行至拐角青苔处,姬怜足下忽被凸起的树根一绊,身形微晃。谢廷玉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的手肘。待姬怜站稳正要松手时,他一把抓住谢廷玉的手,指尖顺着指缝缓缓嵌入,最终十指相扣。宽大的广袖垂落,将交缠的双手掩得严严实实。
谢廷玉暗自称奇,心想姬怜何时这么热情了,还是当着他贴身宫侍的面。她往后一瞥,绛珠立即低头,视作不见,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美人的手有些凉。
谢廷玉低声问,“怎么了?"指尖在他掌心一挠,“你的手好凉。”姬怜眼睫低垂,“去房里说。”
正巧到午膳时刻,两人一道回房用膳。待侍奴们将膳食布置停当,众人一并退下。
谢廷玉见姬怜神色恹恹,看着满桌秀色美食也无动于衷。“这是怎么了?“谢廷玉盛了一盏雪蛤羹推到他面前,“今日没有爱吃的菜?姬怜勉强端起青瓷小碗,浅啜一口便搁下了。瓷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盯着羹汤,声音飘忽:“我昨夜做梦了。梦里…有你谢廷玉咀嚼的动作一停,不着痕迹地打量姬怜的神色好几眼,心下觉得大抵不是什么好事。她试探问:“我在梦里是做了什么欺负你的事吗?”“你在我的梦里……死了……”
谢廷玉:“…你这么说话可真是伤人。你这是在咒我吗?”又引导着问:“被你杀的?用你的那把金错刀?”“你被好多人围在里头,那把刀直直往你心口去。“姬怜倏地抬眸看她,语带哽咽,眼尾殷红,声音破碎,“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流血不上…”谢廷玉见姬怜一副要碎掉的模样,神情不似在乱说。她从他的袖中抽出手帕,为其擦拭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梦都是反的,我不是还好好在你面前吗?”
姬怜手抓着谢廷玉的手腕,满目悲怆。他要怎么告诉她?他做的梦从来都没有错。他始终都无法忘怀谢廷玉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谢廷玉擦了一遍又一遍,但泪流不止。她索性将姬怜揽入怀中,令其伏在肩头发泄,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姬怜的背。起初只是肩头轻微的抽动,渐渐变成压抑的啜泣,搂着谢廷玉后腰上的手指逐渐收紧,扯出一片褶皱。
肩头的衣料很快泅开深色水痕。
“谢廷玉,我梦见你死了……鸣鸣鸣……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求求…”“不死不死……我一定活到长命百岁。"语调温柔,她像哄小孩一般。良久,姬怜才从她肩头抬头。眼睑红肿如桃,鸦羽般的鬓发散乱地粘在泪痕斑驳的颊边。他起身,绕到屏风后,哑声唤人备热水。绞了热巾帕净面后,姬怜将整张脸埋进蒸汽氤氲的面巾里深深吸气,待一切打理好后,这才从屏风后走出。
姬怜发现谢廷玉正半边身倚靠出窗外,雨丝打湿了她半边衣袖。他蹙眉走近,嗓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这般大雨天,你在做什么?”谢廷玉闻声回首,顺手阖上雕花木窗,脸上沾染着些许雨珠,眼睛清亮,“做些能为博美人一笑的事罢了。”
“什么事?"姬怜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眉梢的雨滴。谢廷玉后退半步,空着的双手做了个玄妙手势。拇指从无名指摩挲至食指,打一个响指,像变戏法似的,从姬怜耳后拈出一枝带露的木槿,鲜嫩花瓣上雨珠晶莹,白色花蕊犹带庭前的夏雨湿意。她顺手别到姬怜的鬓发处,姬怜脸上的愁容被这鲜花掩去三分,叹道:“常听人说,人比花娇。我这会总算是见识到了。“她敛衽作揖,学那戏子腔调,“敢问美人公子,不知昨夜是何梦中惊扰,竟教你愁容满面?”姬怜抿嘴淡笑,原本的伤心难过被她带去一大半,撇过头去,细如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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