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个奸商，装什么装（1 / 2）

姜风眠接过了他递来的茶，入齿清香，先苦后甘，是上好的君山银针。

谢扶光取出茶盏又温上一壶茶，缓缓道。

“这九天阙本是你母亲所创，她有着令人惊叹的经商天赋，将这里从一家小商铺扩展至京都第一销金窟，名下产业无数揽尽天下之财，无人能及她的风光，知晓她的名号真实面目的人却极少。直到十年前的一天她消失了，虽然她经常来无影去无踪，但这次一离开就是数年之久。无人知道她去了哪也无人知晓她来自哪，甚至有人猜测她死了，各大商铺混乱垂危之际，我出手接下了，让它延续至今。而现在终于等来它真正的继承人。”

他提及谢芸，语气里的赞叹是真心实意的。

“要笼络起一盘散沙的各大商铺可不容易，将九天阙在盘龙群居的京都稳坐于此更不容易。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你又为什么这么做？”

姜风眠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好心，只是欣赏可做不到。

“楼主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十七年前，我还是一街头孤儿，她收留了我还为我赐名，允许我留在九天阙研习经商之术，接下这里也是我为报答她的恩情。”

“你说无人知晓她来自哪又去了哪，那你是怎么确定我的身份的呢？”

她母亲病逝并不是秘闻，他们却只认为她是失踪了。想来她母亲经商之时用的不是真实身份，甚至名字都是虚假的，既然她母亲行事如此谨慎，必然不会告诉一个收养的乞儿她的真实身份。那他又是如何确定她们之间的关系。

况且，梦中可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若真是报答恩情又怎会看着恩人惨死家族覆灭无一后代。谢扶光对她的猜疑有几分预料，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道：“我的确不知楼主的真实身份，楼主在外用名“谢温言’，而京都户籍并无这号人物，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假身份。她除了有时来这看看账本，其余时间都无影无踪，我想见上她一面都很难。所以也无从查起她的家世身份。

但我听说你被送上昆山治病，救你的人是一位女道士。我恰巧认识她，甚至于我的命都是她救的。可据我所知，她对京都避而远之一般不轻易出手，除非是逢遇故人。而这位故人正是你的母亲，她同你母亲是至交好友，救她的女儿也合情合理。

从这时起我已经猜到了几分，但真正让我确定的是，你回京的那一天，我路过侯府远远的瞧上过一眼。当我看到你的脸时，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她的孩子。

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来。”

谢扶光说完，挽起袖子又给她添上了一杯新茶，才抬头看向她。

. ...母亲竟然还有这段过往，我曾经从未听人提及过，她离世早我对她知之甚少，只能偶尔从家人口中得知只言片语。不过也幸得公子知恩图报慷慨大义，才能不让母亲的心血付之东流，我为先前对公子的怀疑道歉。”

姜风眠眉眼低垂，神情讶然又有些哀伤，句句言辞恳切。好像是真心地夸赞与感动，就差掉下几滴泪来，同他回忆故人伤春悲秋。

谢扶光从商这么多年遇到的都是些心机深沉唯利是图的人精，他能与之斡旋这么多年自认为看人还是很准的，但这次他错了。

如果忽略她眼底的冷漠，谢扶光说不定就真的信了。

见状，谢扶光叹了口气，一手抬起揉了揉额角，看着很是苦恼“姜小姐，演的有些过了。”“演？公子怎会如此想我，这都是句句肺腑之言，但公子反倒是质疑起我来了，难不成公子之前那番话都是在骗我？”

姜风眠将茶杯用力地搁置在桌上，茶水都洒出来不少。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那番话都是真的，只是姜小姐看着可不太真诚。”

“哪里不真诚了？你在这跟我虚情假意还指望我有多真诚。”

姜风眠收起了浮夸的演技，俯身凑近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向他，眼底都是戏谑。

“虚情假意？这话说得夸张了。”

谢扶光依旧不肯放下那副假笑的嘴脸。

“你都是个奸商了，还能有多重情重义。即便你一开始的确是想报恩，但真正体会到钱权的滋味后，你还会选择放弃吗？你请我来大概是为了. .. . .试探？你压根就不想我接手九天阙，甚至不想我接手我母亲的任何产业。”

“恩…. .……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谢扶光学着她的样子一手撑着下巴，并没有被她的话刺激到，反而笑得讳莫如深。

“哪里不对？”

姜风眠歪了歪头，带着一种天真的探究。

“你低估这份恩情对我分量，毫无疑问，那年冬天如果没有她，我或许早就被人打死在街巷了。经历过生死才知道自己对活的渴望，此恩未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活着，也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她的心血付之东流。不过，我请你来也的确是为了试探，试探你有没有接手的资格。”

“呵，资格”姜风眠语调上扬，近乎嘲讽地重复了一遍，“公子口中的资格是什么，是当奸商的本事，信口胡谄的口才，还是虚伪做作的表演？”

谢扶光欣赏她的直白，也忌惮她的敏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