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妈,我打算继续读书了(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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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乔小时候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尤其是那双如黑色珠子般沉静的眼睛,瞳孔七分黑三分白,白裙麻花辫,手上还戴根红绳,漂亮到在其他孩子当中,格格不入。

但她有个怪病。

十三岁前,都不会开口说话。

大院里的人嘲笑她是个哑巴,因这份“天生残疾”,纪家老爷子对她很是怜惜,时常教她读书写字。纪母格外喜欢钟乔。

某次大年夜,老爷子和钟家老爷子秉夜长谈,喝得晕头转向,也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决定给钟乔和纪鹤白定下娃娃亲。

那时的纪母,是开心的。

她拿钟乔当自己女儿看待,即使钟乔不会说话,可她心想,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只要心地善良,就足够了。

但钟母作为一位母亲,自然不忍女儿一生忍受他人耻笑,所以还找算命大师去算钟乔的命格。大师说,她是命中有一劫难,三魂七魄,丢了一魄,待到时机成熟,贵人已至,她的一魄自然会回到身体,那这孩子,便会说话了。

这一等,便是十四年。

直到钟乔十四岁那年,突然失足落水,险些被淹死,好在被人救了,这一救不得了,大院里有名的“漂亮小哑巴”张口会说话了!

他们家那叫一个高兴呀!不料没几天,钟乔他们突然举家搬迁去往香港,杳无音讯,后面几年即使回来祭祖,也没和他们家有过什么交集。

纪母心想,既然是定下的亲事,那就是作数的。

所以纪鹤白提出要学医,他们费劲力气把他送到钟乔所在的学校,结果得知钟乔居然在大学有对象了,而且还污蔑鹤白,害他被退学。

他们去找钟家算账,找不到钟父他们,也找不到钟乔。

一个跟人私奔了。

一个两个在香港。

他们就去找钟家老爷子他们算账,没想到,钟家那几位妯娌都是乡下来的,不是充哑巴装傻,就是将他们骂了一通。

给她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所以,她单方面认为钟家是发达了,看不上他们家,毁约了,自此不许任何知情人再提钟家,也不许再提钟乔。

“哎。”

提到钟乔,纪母是既感慨又失望。

“你说说,这孩子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我怀棠春那会儿,她那么小一个,啥也不懂呢,还给我摘花戴,我给她缝小裙子,现在长大了,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什么叫成了这样?”纪父斜眼去看她。

纪母最烦的就是丈夫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顿时愠怒:“什么这样那样?!对比她小时候那副聪明样,现在跟个二傻子似的,哪里还有半分灵气?!”

纪父唉了一声,额头皱纹如川字:“行了,少说几句,你呀,妇道人家,就爱嚼舌根子,人家现在孩子都有了,从前的事,莫要再提了。”

纪母生了闷气,走开了。

而另一边在路上的钟乔,狠狠打了三个喷嚏。

她环顾四周,想到口袋里还有块钱嫂给的烤红薯,就拿出来捂手,可惜已经有些冷了,尚有一点点残余的余温。

钟乔缩了缩脖子,快步往家赶。

她心想,太冷了,这风一吹,冻得脑袋发麻,回去一定要煮完生姜水喝,驱驱寒。

待到离家不远的院子,透过糊着报纸的玻璃窗户,屋子里还亮着灯。

钟乔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到了走廊处,跺跺脚,把脚底粘上的泥巴和雪给跺掉。她一进门,就见到了钟父他们。

钟父对着灯光在比对木材大小,钟母在烤火,时不时拨弄火炉子里的柴火,见她回来,两人眼里有光。“回来了。”

钟母笑,伸手拍打她大衣上落的雪。

“爸妈,你们怎的还不睡?”钟乔语气埋怨,“我就送个东西,用不着等我。”

“还不是你爸。”钟母笑,谁知一旁的钟父轻咳几声,打断了她喉咙里即将蹦出来的话。

语音一转,她只能接着道:“是我,还是不放心你,给你煮了碗姜汤,喏,还温着呢。”

钟乔心下一喜,上前一看,炉子上确实还温着一搪瓷缸,打开,里面是微黄色的汤水,还有几块生姜。她小心捧起来,抿了一口,还是七分热的。

“妈,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钟乔缩在凳子上,小口抿,冻僵的手摸着这搪瓷缸,热度随着这滚烫的搪瓷缸传到心底,意外感觉到久违的温暖与幸福。

钟母看见她这副小老鼠偷油喝的模样,捂嘴偷笑:“我是你妈,能不了解你吗?”

“真好。”钟乔又夸了一句。

钟母拨弄着火炉里的火,想到竹篮里的东西,回头问:“纪家和钱嫂收到东西,有什么反应吗?这土豆炖红烧肉,我也是很久没做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还是钱嫂教我做的呢。”

钟乔捧着搪瓷缸,陷入沉思,钱嫂那边倒是可以圆过去,可是纪家今天看她的眼神,可以说非常古怪。她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古怪,也许是自己胡思乱想了,没有证据也不好胡乱诋毁,只能含糊不清:“他们都收下了,妈,你的手艺肯定没问题。”

“就你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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