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眼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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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里,霉味,血腥味,粪便味混着刺鼻的烙铁焦臭,吸一口就像吞下一把锈刀。

而墙壁上悬挂着形状诡异的刑具,有些像剪刀却带着锯齿,让人看了便恐惧至极。

而主刑桌上,许公公坐在上头,慢条斯理地擦着他手上的一把尖刀。

他两颊凹陷如刀削,颧骨高高耸起,像两座孤峭的山峰,衬得那对眼窝越发深陷,像一双无尽的黑洞。

“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吗?”他细声细气,站起身,朝姜晚柠缓缓走来。

那走路的姿势,像一具摇晃的骨架,如鬼魅般,让姜晚柠心下不适。

“要是识相点,便早些招了,省得咱家对你动刑。”

他用那把尖刀,在姜晚柠的脸上比画起来。

“你说,这么美丽的容颜,咱家该在上面刻些什么好呢?”

那刀锋闪着寒光,姜晚柠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公公饶命。”

她的嘴被塞住了,只能发出一些呜咽声。

“让咱家听听,说些啥?”

许公公将耳朵凑近。

“饶了你?那你倒是说说,你和宣王究竟有何关系?”

许公公一把扯下姜晚柠嘴里的脏布。

姜晚柠偏过头,大口喘气,“奴婢与宣王,自是无关。”

“无关?”许公公眼睛睁得老大。

“看来还是死鸭子嘴硬,来人,上拶刑。”

狱卒听令,将姜晚柠的双手套入以五根长七寸的圆木穿连的刑具之中,收紧绳索,夹榨手指。

十指连心,那疼痛像毒蛇蛰伏在骨髓里,用尖牙一点点啃噬关节。

姜晚柠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渗出血丝,才昏死过去。

姜晚柠忽地感受到凉意,是狱卒向她泼了盆水。

她暂时醒转了过来,眼前,还是那不见天日的牢房。

“咱家现在再问问你,你是不是宣王在宫里的细作?”

姜晚柠神志不清,嘴里呜咽着,许公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于是凑上前去。

姜晚柠用尽全身力气,“你这老朽,滚吧,休想诬陷我。”

许公公气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上铁烙。”

姜晚柠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好恨,恨这些人的残忍,恨这万恶的世道,更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受着,什么也做不了,连反抗都没有资格。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失去意识前,只看到一角明黄色,与这地牢的黑暗潮湿格格不入。

再次醒来时,姜晚柠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

这里是乾清宫的偏殿,她没死,又回来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全都上了药,透着丝丝凉意。

“你醒了?”磁性的声音传来,是华琰。

姜晚柠下床行礼,“多谢皇上救奴婢一命。”

华琰斜眼,“呵,嘴还挺硬,那许尽忠是什么样的人,心狠手辣,你还敢跟他作对。”

姜晚柠低着头,“奴婢只是如实禀告,是他非要给奴婢乱扣帽子。”

乱扣帽子?

这句话听着颇有些熟悉。

是姜晚柠还在时,他以政务为由赶她走,“再不走就是干扰朝政,后宫不得干政,你懂吗?”

她扬起娇俏的脸,“琰哥哥是欺负我不懂吗?给我扣了这么大顶帽子。”

华琰低头浅笑,她说这句话的语气,还真有几分姜晚柠从前的样子。

姜晚柠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在那里偷笑。

是在嘲笑她么?

她落得今日这幅样子,还不是拜他所赐。

如今看来,他早就知道宣王与瑜妃的事,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处置了这二人。

亏得自己成了这局中的牺牲品。

华琰看着眼前的人,似是有气,脸都气得圆鼓鼓的。

“你又在想些什么?这次宣王的事,朕不再追究,可你瞒报瑜妃之事,就是失职。”

姜晚柠自知理亏,她是有些私心在的,她乐得看华琰被戴绿帽子,所以才没有上报。

“罚你白天去掖庭做事,晚上回御前伺候。”

“是,奴婢领命。”姜晚柠规矩地行了叩拜礼。

她身着寝衣,薄薄的一层,里面只穿了贴身小衣。

一俯身下去,从华琰的视角看去,春色一览无余。

华琰喉结滚动,下腹一热。

一阵晕天转地,姜晚柠被他压到了身下。

姜晚柠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美目里都是惊吓。

他俯身下去,呼吸打在姜晚柠的耳旁,热热的,似乎撩拨了她的心弦。

有什么东西,暖暖的,流遍了全身。

“说,他碰过你什么地方?”

他?是谁?宣王?

“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太后寿宴那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和宣王衣衫不整地在一处。”

居然被他看到了,姜晚柠故作镇定。

“奴婢那日,是不小心中了迷药,等醒来时,就已经和宣王在一处了。”她不想供出玉香,虽然不知道她为何那天要打晕她,可她相信玉香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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