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魈(1 / 3)
大凡脸色一变,右拳仓促轰出格挡!
“砰!”
拳爪再次交击!大凡被震得连退两步,手腕被扣住的地方,传来一阵刺骨的阴寒!那地缚尸折断的手臂软软垂下,但它漆黑的眼窝里,怨毒的光芒反而更盛!它喉咙里发出更加尖利的“嗬嗬”声,再次悍不畏死地扑上!
“大凡!走!”朱灵在斜坡上厉喝。
大凡猛地发力,震开地缚尸扣住他手腕的爪子(那只手已经扭曲变形),不再恋战,转身几步就冲到斜坡下,手脚并用,如同灵敏的猿猴,飞快地向上攀爬!
那地缚尸在斜坡下发出不甘的嘶吼,它僵硬地冲到斜坡边缘,似乎想爬上来追击,但它那干瘪的身体显然不适合攀爬,动作笨拙而缓慢。
“快!它上不来!”小刀喊道。
我们心中稍定,加速向上爬去。洞口的光线越来越清晰。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冲出洞口,脱离这噩梦般的溶洞时——
“咕嘟…咕嘟咕嘟…”
身后那一直死寂的黑水潭,突然发出了异常密集、粘稠的翻涌声!如同沸腾的泥沼!
我们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
只见那漆黑如墨的潭水中央,剧烈地翻滚起一个巨大的气泡!气泡破裂的瞬间,一只巨大、苍白、肿胀得不成人形、仿佛在水中浸泡了无数年的巨手,猛地从粘稠的黑水中探了出来!五指箕张,带着无尽的怨恨和冰冷,遥遥指向我们逃离的方向!仅仅是惊鸿一瞥,那恐怖的景象和散发出的、比地缚尸强烈百倍的阴邪气息,就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操!”小刀只来得及骂出一句,拽着朱灵猛地冲出洞口!
我和老伍、大凡也连滚爬爬地扑了出来,重新呼吸到山林间带着草木和泥土气息的空气,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只有劫后余生的冰冷战栗和深入骨髓的后怕。身后那散发着腥膻恶臭的洞口,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里面是翻涌的黑水和那只惊鸿一现的恐怖巨手,以及那具在洞口下方徒劳嘶吼、散发着不祥黑雾的地缚尸。
我们一刻也不敢停留,搀扶着朱灵,朝着远离洞口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入林间的昏暗之中。
林间光线愈发昏暗,如同掺了墨汁的污水,沉甸甸地泼洒下来。逃离溶洞后的每一分钟都像在泥沼里跋涉,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后怕紧紧缠绕着我们。脚下的腐殖层厚实湿滑,每一步都拖拽着沉重的回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朱灵的情况肉眼可见地恶化。她的脸白得如同新刷的墙皮,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密布的冷汗在昏暗中闪着微光,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整条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包裹伤口的绷带早已被一种粘稠、漆黑如沥青的液体彻底浸透,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墓穴深处的阴冷寒气。那液体仍在极其缓慢地渗出,无声地滴落在潮湿的落叶上,被沾染的叶片迅速失去光泽,蒙上一层死灰。她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小刀身上,每一次颠簸都让她身体剧烈地一颤,紧咬的牙关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下唇被咬破的地方渗出的血丝格外刺目。
“朱灵…”小刀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努力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被黑暗逐渐吞噬的林木轮廓。他的脸色同样难看,嘴角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溶洞里硬抗高伯那记重击显然伤及内腑。
大凡走在最前,沉默地挥动着一根临时捡来的粗树枝,劈开挡路的藤蔓和低垂的枝桠。他右手拳峰处一片青紫乌黑,肿胀变形,几道细微的裂口渗出暗红的血珠——那是与地缚尸硬撼留下的勋章。肩背处的迷彩服撕裂了几道口子,露出底下虬结如岩石的肌肉和那两条仿佛活物般的青龙白虎烙印,此刻那烙印的灼热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不少,如同被冷水浇过的炭火。他的脚步依旧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但粗重的呼吸暴露了巨大的消耗。他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为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开辟着前路。
我和老伍缀在最后,感觉骨头都快散了架。我右手虎口撕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握紧背包带都像捏着烧红的烙铁。老伍更惨,裤管从膝盖往下几乎成了布条,脸上蹭满了泥污,眼神涣散,像个受惊过度的兔子,走几步就神经质地回头张望,仿佛那具干瘪的地缚尸随时会从树影里伸出枯爪。
“停…停一下…”朱灵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带着无法抑制的痛苦喘息,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小刀立刻停下,动作轻柔却迅速地将她扶靠在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古树虬结的树根上。大凡几乎同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魁梧的身躯瞬间绷紧,如同嗅到危险的猛兽,铜铃般的眼睛射出锐利的光芒,死死扫视着我们来时的昏暗林径。
“朱灵!”小刀半跪下来,动作麻利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解开朱灵手臂上那污秽不堪的绷带。当伤口暴露在林间昏沉的光线下时,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我们所有人!
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死灰色,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又浇上冰水,完全失去了活物的光泽和弹性。伤口本身不再是撕裂的形态,边缘焦黑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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