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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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节哀。”

杜惜晴身形一顿,目光略过人群,一眼便望见那人堆中的领头人。

无他,这人身量最高,人堆中一站,便犹如鹤立鸡群。

连面容……

杜惜晴垂下眼,目光从他略有些深陷的眼窝扫过。

也是最俊秀的那一个。

这人看着年纪轻轻,却气势惊人。

身后跟着的人都垂着脑袋,似是不敢看他。

且他嘴中虽是说着劝慰的话语,可语调却是不重不轻,没有多少真情实意。

杜惜晴扯了下手中的绢帕,擦了擦眼角,挤出几滴泪来,借着绢帕的遮挡,飞快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来者一身深绿道袍,外套一件黑白氅衣。

那氅衣虽是一种白,可白的深浅不一,像是纹了些明暗交叠的花纹。

颇有财力。

杜惜晴发出一声抽泣的哭音,望向了地上那片被染红的白布。

这布下就是她的这一任夫君。

就是布遮得不太严实,东露一只脚,西露一只手,连脑袋也分成了两块,南北各一块露出一个顶。

杜惜晴早就料到这死鬼会死,却也没想到会死得如此七零八落。

难怪衙门传唤的又凶又急,都不等她多做准备,便派人把她捉了过来。

她吸了口气,眨了几下眼,眼泪便顺着脸淌了下来。

杜惜晴抬起脸,以往,她几任夫君都不忍看她这副挂泪的模样。

“大人,奴家夫君他……”

来者挑了挑眉,却是头也未低,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是我杀的。”

杜惜晴一顿,一时呆住。

来者不善啊。

她思忖片刻,虽摸不准这人的意思,可夫君死了,她总得有所表现。

于是杜惜晴脸上带了怒容。

“大人,您这是何意?”

换作寻常人,杀了人被质问,气势也会弱上一截。

可面前这人双眼毫无躲闪,直勾勾地盯着她。

“自然是你夫君犯了法。”

杜惜晴被他盯地有些受不住,垂下眼,躲开他的眼。

“犯法?”

这是她那死鬼夫君东窗事发了啊。

说着,她一连吸了好几口气,作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大睁着眼,泪顺着脸直往下淌,身体软塌着跪坐在地上。

有些男人喜欢这种强硬中带着几分柔弱的姿态,她那第一任夫君便是如此。

杜惜晴:“奴家夫君与人为善,怎会犯法?”

来者哦了一声,脸上笑意更甚,反问道。

“夫人是不知?”

她当然知道。

可法是她夫君犯的,又与她何干呢?

只是这人说话?模棱两可,实在是难以拿捏。

杜惜晴心中思索。

他似是不吃柔弱寡妇那一套,也没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

那就只能换个态度试试。

杜惜晴先是抬头怒视,如那些心爱夫君,却又对夫君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的妇人一般,提高语调怒道。

“大人!您……”

还未等她说完,来者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杜惜晴心中一跳,明白眼前这人是个脾气不好的主,竟是连语气稍不好的话都听不进去。

她立马啜泣一声,又流下几滴泪,压下了语调,柔声道。

“你们就是欺……奴家夫君刚死,无人可靠……”

她话音刚落,来者略微抬眼,脸色好转,视线从她脸上扫过,忽地笑了一下。

杜惜晴心中突突直跳,只觉他面上表情有些眼熟。

仿若……她那死鬼夫君外出经商,看到一些有趣的玩意……

“无人可靠?”来者抬手向后招了招,“我这恰好有一人一直为夫人打抱不平,不知夫人认不认识?”

杜惜晴心中一惊,随即便听到一声哀叫。

“你们竟敢如此对我,可知我父是谁?”

随着哀叫,两位披着铠甲的军士拖着一人上前。

虽未看清那地上被拖之人的脸,可这哀叫却十分耳熟。

杜惜晴有些慌张。

即便被人拖行,哀叫声并未停下,反倒愈演愈烈。

“我父乃户部……”

哀叫声戛然而止,忽地轻叫了一声。

“……晴娘?”

杜惜晴一愣,浑身僵硬,垂眼往下看去。

地上的人她还真认识。

以往她那死鬼夫君外出做生意,总得打通一些关系,而相识的狐朋狗友中便有这么一人,听说父亲在户部任职。

这人平时还行事大方不拘小节,又被家中长辈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怕在京城中惹出事端,家中便找了个离京城稍远的富裕之地,为他谋了个官职。

“晴娘?你怎在这?”

地上的男人两手撑地,向她这边攀爬了几步。

这蠢物,也不看是什么场合!

杜惜晴用绢帕遮脸,一言未发,默默垂泪。

她本想着这般敷衍过去,没想到这蠢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冲着来者大吼道。

“谢大人,我尊称你一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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