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全员晕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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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寂寞的海上生活,哪怕有人说一声“前面有个岛”“后面飞来一只鸟”“那朵云长得真丑”……都会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和围观。

但相比于孤独,还有两个字让几乎所有的队员们更加刻骨铭心,那就是“晕船”。

此次出征的591名考察队队员里,有半数以上都是没坐过船的“旱鸭子”。

每天都要面对6~7级大风和2米以上海浪带来的剧烈颠簸,密闭环境下各种柴油、机械的刺鼻气味也是如影随形。

加上短时间内气候季节的变换、时差的变化,使得大家的“生物钟”都出现了紊乱。

所有的不利因素集中爆发,就造成了超过60%队员晕船的局面,其中还有将近10%的比例是严重晕船。

不但整日恶心呕吐、头晕脑胀、四肢无力,就基本的连吃饭和睡觉都成了难题。

船上队员还为此编了很多顺口溜,比如:“两腿发软,脖子发硬,头脑麻木,五脏翻腾。”

又比如出自郭坤的作品:“一言不发,二目无光,三餐不食,四肢无力,五脏翻腾,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九卧不起、十分难受。”

赵阳住的舱室位于四层,当船只出现剧烈摇摆的时候,这里就像游乐场里的大转盘,疯狂转圈似的晃动。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赵阳就会放弃根本坐不住的椅子,转为趴在地上办公。

但即使如此,依然很难减轻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到最后他只得左手抱着个桶随时准备呕吐,右手拿着钢笔继续撰写稿件。

类似的情况在“向阳红10”号船上比比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队员一天可能要吐20-30次,几天都吃不下东西,他们被统一称为“地道晕船户”。

而留法地质学家刘天庄正是这群“晕船户”里的佼佼者。

赵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三十来岁的汉子,头发乱得跟个鸡窝似的,眼窝凹陷,面黄肌瘦,步履蹒跚,就好像刚生完场大病。

“三天都吃不下饭了,一进到餐厅就恶心,吐到后面都是黄水胃液,医生说这样对身体伤害太大,郭队长和严班长也逼着我来吃点东西,不然估计还在床上躺着呢。”

刘天庄虚弱地指了指打饭窗口旁边墙上的标语,白纸黑字:“坚持吃饭,战胜晕船”。

赵阳扫视了一眼餐厅,发现在强迫自己进食的队员不在少数。

有些晕船反应特别严重的简直就和“高压水枪”一样,刚吃下东西,就立刻喷了出来。

这场景何其魔幻,桌上是放着饭菜的餐盘,脚下是用来呕吐的塑料桶,各种味道和声响混在一起,让人实在提不起食欲。

从餐厅出来,赵阳还碰到了步履匆匆的马舒舒,自从船上开始出现大面积晕船后,身为护士的她也忙坏了。

每天都要给几十个“病号”输液,甚至还有人出现了昏厥、休克的现象,最后不得不采取静脉注射葡萄糖的办法。

从上海出发走到现在,一个月都不到时间,大部分考察队队员的体重都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就连赵阳自己都瘦了有个五六斤。

“赵阳,看到杨明没?这家伙说好来帮忙的,怎么到中午了人都找不到,该不是自己先晕在舱里出不来了吧?真是的,到时候还得让我去给他送药。”

马舒舒还是那样风风火火,但赵阳知道她自己其实也是个“晕船户”。

像这样顶着身体上强烈不适继续坚守岗位的人在“向阳红10”号船上还有很多很多。

有的队员会顶着恶心钻进闷热的底舱内检修科考仪器设备;还有的会在站都站不稳的货仓里加固物资;新闻班的记者们更是手提塑料桶,一边采访一边抓紧任何一点机会来撰写稿件。

遇到稍微风平浪静一些的时候,大家就会集体跑到飞行甲板上去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再趁此机会交流“防晕船”的心得。

比如为了减少胃部蠕动,睡觉时双手抱膝,定时做翻滚动作,美其名曰“蹲着睡觉”;

比如睡觉前在床头摆好干粮,晚上醒了就咬上一口,队员们管这叫“多吃,多占”。

甚至队伍里还涌现出不少“标兵”,评选维度就三条:能吃、能吐、能完成任务。

共cha党员们也是带头冲锋,按时按点叫大家到食堂吃饭,每天一大早就跑到甲板上做操和散步。

期间队员们还会互相鼓劲,一起喊着口号,那东倒西歪却还坚持运动的场景,形成了一幅颇有趣味的画面。

当然除了自我能动性,队员们能坚持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再过几天船队就要抵达赤道附近的无风带了。

那里没有海浪,没有暴雨,长时间阳光明媚,像赵阳他们乘坐的这种万吨巨轮驶入,会仿佛如履平地。

人都是容易被“希望”驱使的动物。

已经“谈风色变”的队员们无不期待着进入无风带的那一天到来,年轻人甚至还想好了各种庆祝活动,说到时候一定要下饵钓几条海鱼来解解馋。

其中最积极的肯定少不了杨明,赵阳带着马舒舒的“慰问”去看他的时候,发现这位考察队最年轻的队员脸色煞白地半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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