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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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注意他们便点了点头,留下漪兰等皇上问起便说是更衣去了。

漪兰一概应下。

陵容便同着甄嬛一同往殿后走去。

扶荔殿偏殿早就备下了更换的衣物,又见甄嬛身边的婢女守着,陵容笑道:“难为姐姐想得周全,还特意让人多备了衣物。”

甄嬛热涔涔地淌着汗,衣裳解下来后,露出被汗水浸湿的小衣。

她也笑道:“实在是我怕热,这六月的天,就已经热得人难受了。”

陵容也热,不过比她略好些,只换了身衣裙,又让宝鹊重新编了发髻,坐在菱花镜前。甄嬛眼瞧着镜前女子细细理妆,还有心笑道:“这场景倒教我想起来你在甄府时,咱们玩闹累了,也常在一起换衣服理妆容,如今入了宫,反倒不能了。”

陵容笑着对镜子里换了一身浅紫衣裙的甄嬛道:“若还同在室女一般,才不好了,旁人便要说闲话了。”

二人理完妆容,酒醒了一些,却又都懒怠着,不大乐意见人去。

“好不容易逃席出来,等下回去少不得又要喝酒,这会子心口又闷闷的,不如去散散心醒醒神罢。”甄嬛提议道,“难得现下人都在席上,宫里清静。”

陵容微忖后,也便同意了,料想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

外面果然比殿里空气通透些,御苑里又多百年古木藤萝,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浓荫滴翠,比别处多了几分凉爽之意。

二人携手走着,或拈一朵将尽的辛夷花把玩在手,或逗逗廊下笼中的鹦鹉,一时也算相宜。

正聊着,忽见假山后一汪清泉清澈见底,凝翠沉璧,望之可爱,见之生凉,二人心头喜欢,此时四周也寂静并无人行。

甄嬛见状,一时玩心大盛,便要随手脱了足上的绣鞋,陵容连连拉住。

“这可怎么好。”她不禁哭笑不得,只觉得甄嬛大抵是醉了,“要旁人见了岂不要笑话的。”

甄嬛却笑:“怕什么,也没人。”说着便要挽起裙角伸了双足,在凉郁沁人的泉里戏水。

她玩得高兴,叫道:“陵容,你也来。”

陵容却只觉得还清醒着呢,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有违宫规的事,又奈何不得甄嬛。

甄嬛见她不下水,心下暗使坏,扬手朝陵容泼了一泼泉水。

陵容一惊,躲避不及,连举袖遮了,却不曾想,水未湿到陵容周身,被人拉开了。

陵容大惊失色,连忙推开,泉中的甄嬛一见这场景也是面色巨变,连忙上了岸,她又光着脚,一时局促。

那人扬着一抹笑意,不仅不做躲避,还饶有兴趣看着甄嬛局促地遮掩自己的双足,甚至还品评道:“李后主曾有词赞佳人肤白为‘缥色玉柔擎’,所言果然不虚也。只是我看不若用‘缥色玉纤纤’一句更妙。”

甄嬛一时听了,脸色更加难看,又红又青,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陵容抬眼,那来人清俊潇洒,有着更胜于玄凌的俊美之色,却是一身醉意,眉目轻薄风流。

是陵容最讨厌的男人品性。

陵容虽自忖和甄嬛有不为人知的恩怨,却也不希望叫人轻薄了她去,况且自己还在场,而这人方才还搂了自己,自己也自然难逃此咎。

她挡在甄嬛身前,将扇子递给流朱和宝鹊,让他们挡住,随即面对着醉眼微饧的清河王冷斥:“退下!”

陵容这是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凶狠之色,她言辞疾厉,神色极冷肃,这般极果决冷厉的神色叫在场的人都惊了一惊。甄嬛一时也惊得忘了生气,而对面的清河王更是没想到这看着柔弱温润的女子竟然这般凶悍,一时张大嘴,酒也醒了几分。

这时,他才认出这身前的人是之前见过的倚梅园雪夜那惊鸿一瞥的吹笛女子,也自然记起来,她是皇帝的玉嫔。

而目光落在女子身后,不禁微微一怔。

“王爷难道不知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的道理吗?”

寒霜一般的神色落在那张清艳如梦的脸上却别有生动,竟显出几分遇雪尤清,经霜更艳的出世之姿。

论容貌其实不如身后的那个和纯元皇后有五分相似的女子,但论风姿,却又远甚。

大概因着方才,她颈子旁的衣领微微散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掩映着碧色的纱衣。她水似的眸子,似是涨漫的春潮,却又像一汪湖泊,浮漾着流云飞絮的梦,脸上还尤带着未解的寒色,愈发衬得那柔艳中似是带着春山春江的坦荡从容。

玄清酒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方才做错了事。

他退后了一步,行礼道歉:“小王失仪了,皇嫂莫要怪罪。”

陵容也不多作纠缠,只轻声道:“嫔妾冒犯王爷,请王爷勿要见怪。”回首去看甄嬛已是穿戴整齐,脸上急色也褪去了,只一双妙目瞪着喝酒的玄清,大抵是气急了。

陵容眼瞧着时候也不早,轻轻拍了拍甄嬛的手背,随即甄嬛冷冷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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