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腐儒狂言激龙怒,制旨遍传陷群臣(1 / 2)

加入书签

刘苣握着匕首的手,看似稳如磐石。

指节却泛着青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迎着朱厚照凌厉的目光,声音里硬撑着一股刻意的淡然,像怕自己先露了怯。

“陛下不听忠臣所言,偏信阉宦、提拔白身,就是暴君,就是昏君。”

这话如同一根尖锐的冰锥,直直扎进东华门凝重的空气里。

跪在地上的百官们瞬间屏住呼吸。

连风都似的停了。

玄色官袍铺在青石板上,像一片冻僵的海。

谁也没想到,事已至此,刘苣竞还敢把这话再说一遍。

还敢把“暴君昏君”的帽子往陛下头上扣!

朱厚照死死盯着他。

喉结动了动。

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那笑意没到眼底,反而裹着一层刺骨的寒。

连龙袍上的金线都似的失了温度。

“朕不听你这腐儒之言,不用你们这些“清流’,大明就还得亡国了不可咯?”

刘苣梗着脖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虽没大声呼喊,却微微启唇,两个字清晰地飘进朱厚照耳里。

“难说。”

“难说?”

朱厚照的笑声陡然拔高,像炸雷滚过东华门,震得檐角的铜铃乱响。

他猛地转头,眼神如利刃般扫过黑压压跪了一片的文武大臣。

有低着头、肩膀发颤的。

有眼神躲闪、不敢对视的。

还有几个藏在后排的给事中,嘴角竟偷偷带着点隐晦的赞同,像是在说“刘苣说得对”。

他心里的火彻底烧透了!

这哪里是刘苣一个人的话?

这是那些酸儒文官想说却不敢说的心里话!

是想借着“死谏”逼他认怂,逼他把权力交回文官集团手里!

“传朕制旨!”

朱厚照猛地抬手,龙袍袖子在风中甩得笔直。

玉带扣上的龙纹玉坠“当嘟”撞在轿辇扶手上,气势凛然。

“制旨”两个字一出,刘瑾和张永同时一愣,膝盖“咚”地砸在地上,赶忙躬身。

“奴婢遵旨!”

百官们也懵了。

诏书可议、可封还,制旨却是帝王亲拟、不可驳回的最高旨意。

陛下这是真要动真格,不给文官集团留半分余地!

朱厚照的声音裹着冰,一字一句重重砸在青石板上,连回音都带着杀意。

“传旨天下,让每一个州县的百姓都知道,今日刘苣这位“大忠臣’说的话!”

他伸手指向地上的刘,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让锦衣卫即刻整装,带齐东厂番子,分十路出发一路走,一路说!”

“逢村就找说书先生,把朕与刘苣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说给村民听;遇镇就贴告示,把刘苣的“忠言’写在告示上,再附上朕的回复!”

“告诉他说的“谢迁、刘健乃忠臣’一一就说说谢迁怎么私通宁王朱宸濠,怎么收了宁王百两黄金、十名美女,帮宁王隐瞒招兵买马的罪证;说说刘健怎么把藩王谋逆的书信藏在书房,怎么帮着会昌侯掩盖强征士兵的事!”

“告诉他说的“会昌侯死得冤’一一就说说会昌侯怎么强征京营五十名士兵给自家修花园,怎么纵容家奴打死反抗的士兵;说说那些士兵的家人怎么跪在宫门口哭,怎么求朕为他们做主!”

“告诉他说的“张太后弟弟该议贵’一一就说说张鹤龄怎么贪墨二十万两漕运银子,怎么把北直隶灾民的救命粮堆在自家粮仓里发霉;说说保定府那三家农户怎么被张家逼得卖儿卖女,怎么有个老汉撞在张家石狮子上当场撞死!”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让东厂番子带上罪证副本一一谢迁通宁王的书信片段、会昌侯强征士兵的名册、张鹤龄贪墨的账册记录,贴在告示旁边,让百姓自己看,自己评!”

“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就是刘苣口中的“忠臣’,就是他要朕“听’的“忠言’!朕倒要看看,百姓是信他这个眼瞎心盲的腐儒,还是信朕这个为他们做主的皇帝!”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东华门鸦雀无声。

连风刮过朱漆牌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刘苣举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淡然瞬间破碎,像被砸裂的瓷碗。

他以为陛下会杀他,会把他拖去诏狱折磨,却万万没想到,陛下要这么“捧”他!

把他的话传遍天下?把他护着的“忠臣”的罪状跟着一起传?

到时候天下百姓会怎么看他?

会觉得他是是非不分的蠢货!是帮着贪官污吏说话的败类!

这哪里是夸他“忠臣”?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烤得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比杀了他还难受!“陛下!你不能!!”

刘苣终于慌了,匕首“当嘟”一声掉在地上。

他像疯了似的朝着朱厚照扑过去,指甲挠向朱厚照的龙袍。

“你这是污蔑!是构陷!是想让天下人骂我!”

锦衣卫眼疾手快,两把按住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铁链“哗啦”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