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为后世开一先河!(2 / 3)
十二万石;是河南、山西二省之存留粮,借令全数输纳,亦不足供宗藩禄米之半!”
………宗室生齿日繁,禄米岁增无减。河南、山西如是,推及湖广、山东诸藩封大省,无不类此。长此以往,恐竭天下之财,不足以赡宗室!此非社稷之福,实乃国家倾覆之基!”
“………更可痛者,藩王坐拥“永不起科’之王庄田土,动辄万顷,膏腴尽归其手。而兼并之势日炽,致使官田日削,朝廷税源枯竭!小民不堪重赋,唯鬻田于王府豪绅,沦为佃户,仰其鼻息。以至富者田连阡陌而赋税日轻,贫者地无立锥之地而负担愈重!此兼并之祸,如附骨之疽,蚀国脉,寒民心!”“国初时,太祖高皇帝分封诸王,赐予庄田、禄米,是因宗室支庶稀少,国家足以负担。然时移世易,二百年后,今之诸藩,人口数十万,坐食厚禄,广占田宅,几成国之痼疾。”
笔锋陡然一转,如惊雷裂空:
“伏望陛下思社稷存续之重,体生民倒悬之苦,敕令户部、宗人府、礼部,速行会议,议定以下二事,以解燃眉之急,更图长治久安:”
“其一,清退王田!凡诸藩王庄田,除太祖钦赐之“勋田’、“养赡田’外,余者无论系钦赐、奏讨、投献抑或强占,凡于嘉靖元年以后所增之田土,一律清退归官!重新丈量,造册登记,分与无地、少地之贫民佃种,照章纳粮!”
“其二,削减禄米,以纾国用民困!”
“宗室禄米,当依祖制为基准,视其庄田多真、经营收益,予以削减!使禄出有度,民困得纾!”“臣杜延霖昧死以闻,伏乞圣断!谨奏。”
最后一笔落下,将胸中块垒尽诉于纸,杜延霖掷笔于案,长吁一口气。
就在杜延霖将那份沥陈宗藩积弊的奏疏用火漆封好,命心腹加急送往京师之时,周王世子朱在铤也没闲着。
现任周王沉疴缠身,早已不理府事。
周王府内外大权,实则尽操于这位世子之手。
此刻,他歪在世子别院一张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榻上,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榻前,或坐或立着数人,皆是他倚重的心腹“智囊”:
左长史赵文魁、王府护卫首领胡彪、掌事太监(王府承奉正)钱忠,以及专为他处理阴私勾当的幕僚孙“废物!一群废物!”此时,朱在铤越想越气,猛地将手中玉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泼了离得最近的胡彪一脚。
他指着几人咆哮:
“眼睁睁看着张显忠被砍了脑袋!本世子的脸面,王府的威严,都让他踩在泥里碾了又碾!现在怎么办?!啊?!说话啊!”
胡彪被泼了一身茶水,却不敢稍动,脸上横肉抽搐了一下,粗声粗气道:
“殿下息怒!那杜延霖擅杀王府管事、殿下岳丈,虽持王命旗牌,亦有僭越滥权之嫌!小的以为,或可……或可尝试上表弹劾,参他个跋扈专擅?”
“弹劾?”朱在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抓起几上一个果盘就砸向胡彪:
“弹劾个屁!你个蠢材!张显忠是个什么东西?说破大天去也就是我王府一家奴!他鱼肉乡里、激起民变,证据确凿,姓杜的杀他名正言顺!为了一个罪奴上表弹劾一位手持王命旗牌的钦差?”“你是嫌本世子丢人丢得还不够,想让全朝廷都知道我周王府用一个贪墨暴虐的奴才,还被钦差像杀鸡一样宰了?!到时候言官们参奏的折子,是冲他杜延霖多,还是冲我周王府管教不严、纵奴为虐多?!嗯?!”
胡彪被砸得不敢闪避,果子滚了一身,狼狈不堪,连声道:
“世子息怒,是小的愚钝,愚钝!”
一直沉默的左长史赵文魁轻咳一声,捋了捋山羊胡,声音低沉:
“殿下息怒。胡指挥勇武有余,于这庙堂机锋,确实尚欠些火候。”
他瞥了一眼胡彪,转向朱在铤,缓缓道:
“杜延霖此人,心狠手辣,更兼手握王命旗牌,又有赈灾大义名分,在开封府乃至整个河南,眼下确实无人能正面樱其锋。为一个张显忠与其在明面上纠缠,非但占不到便宜,反落入其彀中,正中其下怀,实乃下下之策。”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他骑在王府头上拉屎?!”
朱在铤余怒未消,但语气已稍微缓和,目光阴沉地看向赵文魁。
赵文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道:
“世子稍安。下官……倒思得一计,或可借他人之手,令其陷入两难之境,无论其如何应对,都将焦头烂额,威信扫地。”
“哦?”朱在铤眉毛一挑,身体前倾,露出急切之色:
“长史有何妙计?快讲!”
赵文魁压低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
“世子可还记得,洛阳城那位……伊王爷?”
朱在铤一愣,下意识道:
“朱典模?那个性情乖戾、行事暴虐的蛮横家伙?他怎么了?”
“正是此人。”赵文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伊王自嘉靖二十三年袭封以来,在洛阳之所为,早已怨声载道,天下侧目。强拆官民房舍以广营宫室,僭越规制;指使爪牙夺人妻女,据闻已达数百之众;甚至曾公然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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