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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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模糊又沉重的画面,那些面黄肌瘦的边军,在建奴来时一触即溃的样子,语气不由得带上了痛切:“皇嫂,您久在深宫,或许不知。如今这大明,千难万难,头一条就是不能让当兵的寒心!您想,要是守国门的将士都饿着肚子,心里憋着怨气,这国门还守得住吗?什么漕运、赋税、灾荒,都是后话,都能慢慢想办法。可要是枪杆子断了,垮了,咱们在这紫禁城里,说什么仁政、什么德治,不都成了空话?朕这回亲自去,就是把话撂给那些当兵的听:朝廷没忘了他们!朕,拿他们当自己人看!”

他眼神锐利,看得张皇后心头一震:“有了这支肯给朕卖命的兵在手,等朕从蓟镇回来,腰杆子才硬!到那时候,什么牛鬼蛇神,朕都有底气收拾!这江山社稷,才能真正稳当!”他看向周玉凤,语气缓和了些,“等朕凯旋那天,一定风风光光地接玉凤进宫,让你正位中宫!”

这番道理,说得透彻又实在。张皇后听完,心里那点疑虑算是彻底打消了,长长舒出一口气:“皇上圣明!是老身妇人之见了。宫里的事儿,皇上放心。有老身在,有徐公公、王公公在,必定把这坤宁宫守得稳稳当当,等着皇上旗开得胜,平安回来!”

周玉凤虽然不太懂那些军国大事,但见皇嫂都这么说了,又看自己男人说得斩钉截铁,心里的害怕也去了大半。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了朱由检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把后宫这边安抚妥帖,朱由检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他这才轻轻松开周玉凤的手,对着张皇后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坤宁宫。出发前要安排的事情还多着呢,一刻也眈误不起。

同一时候,肃宁伯府,密室里。

蜡烛头忽闪忽闪地亮着,昏黄的光把魏良卿那张因为又急又气扭歪了的脸,照得跟鬼似的。他对面坐着客氏的儿子,刚丢了官的侯兴国。侯兴国脸白得跟纸一样,两手死死捏着一封信,手指头都捏白了——那是他娘客巴巴今天一早才想办法送出宫给他的亲笔信!

“我娘她竟被罚了一百五十万两的议罪银!”侯兴国嗓子哑得厉害,带着哭腔,更多的是怕,“里头三十万两整整三十万两啊!要立马交进内库!剩下那一百二十万两,只给六个月期限!这这不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吗!”客氏攒了半辈子的家当是厚实,可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现银子,侯家也得伤筋动骨。

魏良卿一拳狠狠砸在紫檀木桌面上,震得茶杯乱跳,他咬着后槽牙低吼:“哼!一百五十万两?他娘的真是狮子大开口!这小畜生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啥‘暂缓查抄’,分明就是钝刀子割肉!兴国,你还没看明白?他昨天在文华殿那德行,还有今天这圣旨,哪有个想放过咱们的意思?他这是要一点一点把咱们榨干!等油水榨没了,再一脚踩死!”

他猛地站起来,在小屋子里像拉磨的驴一样转圈,憋得不行:“我大伯也是越老越糊涂!竟被那小崽子的几句大话吓住,还说啥‘认罪伏法,静待圣裁’?裁个屁!裁咱们的脑袋瓜子吗!小皇帝恨不能扒了咱们的皮,等他屁股坐稳了,你,我,还有我大伯,全都得死无全尸!”

侯兴国被魏良卿的吼声吓得一哆嗦,想到老娘还在南台子那鬼地方受罪,自家银子眼看保不住,更是没了主意:“那那肃宁伯,咱们咱们咋办?难道就真在这儿等死?”

“等死?”魏良卿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狠毒的冷笑,“屁!咱们能伸着脖子等他来砍?小皇帝不是要出京去蓟镇‘抚军’吗?好!好得很!这真是老天爷给的机会!”

他凑到侯兴国跟前,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蓟镇那地方,就贴着长城,墙外边就是那些蒙古部落!那些蛮子,只认银子不认人!咱们干嘛不花笔大钱,买通一两个不要命的部落?让他们在皇帝‘抚军’的道上,或者就在蓟镇边上给他来个‘意外’?”

侯兴国倒吸一口凉气,脸唰一下全白了:“买买通蒙古人?搞搞皇上?!这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他脑子里“嗡”一下,全是“土木堡”三个血字。

“诛九族?”魏良卿啐了一口,“不干,咱们就能活了?你以为那小皇帝会放过咱们?等他来杀,不如咱们先动手!只要手脚干净,谁能查到咱们头上?到时候全推给乱兵,或者蒙古人抢掠,死无对证!小皇帝一死,京城肯定大乱,到时候找个奶娃娃坐上龙椅,这朝廷,还不是我大伯或者咱们,说了算?就算他命大没死,被蒙古人这么一冲,也肯定吓破了胆,以后还不得更靠着我们?”

巨大的害怕和魏良卿画出来的那张“大饼”在侯兴国心里来回撕扯。想到马上要没了的家产,想到老娘在岛上受苦,再想到小皇帝那阴狠劲儿侯兴国眼里最后那点尤豫也没了,只剩下怨毒和豁出去的疯狂。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红丝,嗓子都喊劈了:

“干!我侯家还有点老底!只要能活命,倾家荡产也认了!可是找蒙古人,这事太大,得找绝对靠得住的人”

魏良卿见他上了船,眼里闪过得意,阴森森地笑道:“放心!我有路子。张家口那边,有的是‘有本事’的山西买卖人只要银子给够,让他们送个信到土默特或者喀喇沁的台吉那儿,容易得很!眼下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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