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2 / 3）

间，再加上她手腕内侧的弧形印记，种种迹象，无一不表示她就是他们要找的沈小姐。

从前她跟着书生姓李，叫李洛水，后来书生告诉她，沈家是京中望族，冠上这个姓，一辈子都不会再受人欺负。

沈家给书生留了一大笔钱，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马车，在村民们充满艳羡的目光里，挥手和书生告别。

“说好的，你到京城赶考，一定要来找我！”

彼时的她对前路一片迷茫，尚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直到遇上半路那场刺杀。

蒙着面的黑衣人如同山间游走的鬼魅一般突然出现，驾车的马夫浑身是血的倒在她面前，随行的仆从和丫鬟皆被一刀毙命，只有她，随着受惊的马匹一同跌落山谷，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她沈洛水死里逃生后，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先是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后来又被各种山精妖怪缠上，去往京城的一路，除了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外，还要面对各种妖邪精怪的侵扰。

万幸的是，那些妖怪大多只是觉得她新奇，并没有什么恶意，时间长了，她甚至能壮着胆子和它们攀谈几句，也多亏了它们的指点，才能顺利到达瑶都。

沈家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们不关心是谁半路想杀她，也从不过问这十多年来她过得如何，对永乐侯府而言，她更像是一个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的工具，是喜是悲，并不重要。

沈洛水躺在床上，屋子里已经灭了灯，她知道绿枝就睡在旁边的耳房，一出声对方就能听见。

可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

她不知道沈家找她回来是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魑魅魍魉藏在暗处窥伺着她。想到这，沈洛水翻了个身，去摸被她藏在枕头里的东西。

那是枚精致小巧的玉坠子，也是城郊一处钱庄的信物。

她又想到路玄，这人虽说行事古怪，但出手确实大方，每次办完差事，路玄都会付给她一颗明珠，指甲大小，在夜里闪闪发光，一看就很值钱。

她将路玄给的珠子用铁盒装好，悄悄存进钱庄，想着等哪天书生来上京赶考，这笔钱肯定用得上。

可他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

第二日是被绿枝叫醒的，小丫头笑嘻嘻的，替她穿戴好衣裳，又仔细从妆盒里拿了胭脂替她抹上。

“今日有什么好事么？”沈洛水半睁着眼，没精打采地问。

“确实是好事儿，姑娘待会儿就知道啦。”

折腾了半天，绿枝满意地递过来一面铜镜，笑道：“我们家姑娘就是好看。”

沈洛水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汪汪的，绿枝见了，满脸的欲言又止，“姑娘……”

“嗯？”

小丫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犹豫再三说道：“您以后夜里还是别去那种地方了，对身体也不好，看把您累的。”

沈洛水的瞌睡醒了一半，“……哪种地方？”

“就，就那种地方啊。”绿枝说着，俏脸一红，神秘兮兮道：“只在夜里光顾，还不许我跟着，除了那种地方还会是哪？”

沈洛水沉默，这下瞌睡彻底醒了，敢情自己夜里出门，这小丫头看在眼里，竟以为自己是去了秦楼楚馆。

也罢，将错就错，清了清嗓子，沈洛水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千万别让府上的人知道。”

小丫头单纯得很，闻言拍拍胸脯，一脸严肃道：“姑娘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前院派人过来传话，沈洛水这才收起玩闹心思，理了理衣裳。

她是最后一个到前院的，依次给堂上的沈氏夫妇见完礼，便乖巧地立在一旁。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沈洛水抬头，正好对上沈定青的视线，今日他穿了一身湛蓝劲装，显得整个人英气十足。昨夜的事，看来他并没有告诉沈家夫妇，此刻只是看着她，神色探究。

“回京这些时日，住得可还习惯？”永乐侯沈从戎率先打破了沉默。

“回父亲的话，一切都好。”

沈洛水应了声，十足的乖顺模样，平心而论，沈家夫妇待她不薄，吃穿用度从未短缺，只不过隔了十多年的关心，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流于表面。

“昨日宫里送来一批上好的锦缎，晚些去挑几匹喜欢的颜色，做几件新衣裳。”

说话的是沈夫人，看上去温柔又和善，符合她从前对于母亲的所有幻想。

“多谢母亲。”

接下来就是闲话家常，看着再寻常不过，大多是沈家夫妇问，沈定青回答，说的也都是些当值时所见的坊间趣闻，沈洛水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便抬起头来。

“太子回朝，过几日会在宫中设宴。”沈从戎看着这个女儿，突然开口：“届时陛下会宣布你与太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