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1 / 4）

第47章正邪

彼时阿芎正在鹿角楼的中心院子中坐着，下午的阳光从茂密的橡木枝叶中倾泄而下零零散散落在她的旁边，面前几个当时送她来的小姑娘们绕着她的位置玩捉迷藏。

蓦地，她的手臂上添了几道新伤，好似被无形之中的人用尖利的牙齿猛地啃了几口，血洞一个连一个地出现，不断地往外流着鲜红的血液。阿芎感到疼痛后才垂眸往伤口上扫了一眼，瞬间就意识到空间阵中的颜渚遇上了麻烦的东西受了伤。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昨夜她在结影节快要结束时被手腕上无形的细线扯痛到当场失了分寸、抖着手将拐杖摔在地上，那些小姑娘们将她刚刚送回到鹿角楼不久，她的胳膊上就出现了各种带血的伤痕，钝器擦伤、刀剑刺伤还有一些磕碰时才会出现的大片淤青，将小姑娘们吓得不轻。那时，阿芎只是淡淡地从床边直起身，将床头柜子上花瓶中从橡木树上折了不少的枝叶取了过来将那点顺着手臂大腿流下来的血液一一擦拭干净，因此原本快要枯萎的橡木枝一个个重获新生般茂盛地生长，最终长成了如小臂长的小权由。

小姑娘们的眼睛都看亮了，也不缩在屏风后唯唯诺诺，挤到床边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阿芎岂会不懂她们眼神中所含的期待，将那些橡木枝一一分发了下去，被她们捧着带回了家。

而如今，面前那些捉迷藏的小姑娘们瞧到她手臂上的新伤时，便如司空见惯般蹦蹦跳跳地跑向鹿角楼中的橡木树，一个个取了旁边放着的平日里摘橡子的细长铁钩，熟练地在高高的橡木树上一扯,便有一大枝橡木被拽了下来。她们拿上这些橡木枝，好似小兔子一般跑回了阿芎的面前，将手中的东西献宝似的递了过去。

阿芎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将那些橡木枝全部抱了过来几近满怀，她雨露均沾地将每枝橡木都擦了点自己的血后放在一边的地上，它们便一齐在地上生长抽芽。

恰巧一个昨日未跟过来的小姑娘得空了朝着她们而来，看到这幕时眼睛猛地睁大，灰翳的眼珠霎时通透了一些。

阿芎认得她，是别枝口中因“最初的神明"残留的神力选中的这代神女，拥有极少的预知能力，名叫小灵。

“小灵，你终于来了！"几个小姑娘看到她后开心地从阿芎身边跑了过去。然而那抹微弱的神力似乎正在影响着她，小灵整个人都显得呆呆得，目光遥遥地落在那些橡木枝上，毫无知觉地喃喃道：“雅歌山…杀……地下水……真正。”

她这次的预知比以往的时间要长几倍，画面和言语也更加琐碎，不仅那些小姑娘们觉得有些奇怪，就连不远处坐着的却听不懂话的阿芎也轻轻地蹙了眉。“小灵，你没事吧？”一个小姑娘极其关心地走到她旁边，又怕在小灵预知的时候打扰她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能焦急地在原地跺脚。“什么杀不杀的……天哪，小灵你不会预知到什么关键的信息了吧？”小灵难受地甩了一下脑袋，用两只嫩嫩的手捂住自己的头，紧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回道：“我不知道，忘记了……对不起。”“说什么对不起的，我们都是朋友。"她面前的小姑娘蓦地抓住小灵的手腕，带着她走到了阿芎的旁边，炫耀地说道：“这个姐姐好棒的！她的血能让枯萎的枝叶重新发芽！”

“旁边那些橡木枝就是折下来后长成这样的！”小灵懵怔地点了点头，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冲击还是有点大需要一点时间缓和一下。蓦地，余光瞥见一株与橡木长得完全不同的小树苗立在一旁的花盆中，她伸手指了一下问道：“那株也是救活的吗？”一旁的小姑娘陡然"啊"了一声，带着抱歉的意思说道：“怪不得刚刚姐姐都不说话了……忘了和小灵说这事了。”

“你记不记得那个哥哥还在的时候，都是他将姐姐的话转述给我们听？昨夜我们来的时候，都发现和姐姐交流不了，于是姐姐今早便拄着拐杖上小山摘了一株川芎回来，让我们用额头与它的叶子相碰……然后我们就可以沟通了！“小灵你是不是也觉得特别神奇？快来试试！”这个小姑娘的话通过与川芎达成的贯意后传到阿芎的耳朵里恰好是翻译后的语句，她之所以早上拖着病体去寻一株川芎，就是想凭借此物与小姑娘们交流后得到一些情报，昨夜赠与她们、被她们带回家的橡木枝也仅仅是用以监视的驭术工具。

阿芎之所以选择翻译话语的中介事物是川芎而不是迷毂，是因为她的身体并不能像颜渚那般可以随意滋养迷毂花。阿芎的魂虽与迷毂共生，但是人却是川芎养活的，而川芎与迷毂相克，身体上自然开不得迷毂花。并且她之前也曾怀疑过，自己的魂飘荡至如今这副躯体上是否可以突破身体不能滋养迷縠花的禁忌，答案是不行，也让她疑惑了很久。因此来夕乌的第一天晚上，被夕乌族长赶至雅歌山山林中时，她只能与颜渚口述那些魂的位置，并不能平白无故生成迷縠花照亮它们。

小灵被拉着去与川芎相碰之时，阿芎垂眸扫了一眼身上某些处又出现的伤痕和鲜血，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未用的橡木枝将那些擦拭干净。手腕上虽然并无一点被无形的线相扯的痕迹，但是疼痛确实始终存在于其上，好似从骨缝中蔓延出来的痛感。夕乌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