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2 / 4）

巫术从古时便开始制霸一方，流传至今更是多了许多难以预料的分支，如鹿角楼中的这棵橡木根系一般盘延蜗居，甚至不知它的根尖会伸向何方。

只是巫术虽不能尽解，但阿芎学了那么多年的阵术，到了被一人一魂连带着死亡的关键时刻，她总归有办法保住自己活下来。不过她还是希望颜渚能活下来，因为夕乌的秘密……或者说是鹿角鹣的秘密，毕竞靠她如今身体有缺、出行受困的样子难以探得清晰。垂眸思虑之时，小灵已经与花盆中欣欣向荣的川芎碰过额头了，她似是被影响着恍惚了一下，随后便快速地缓解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生着思考的阿芎，甜甜地开口喊道：“姐姐下午好。”“嗯，小灵你好。"阿芎将思绪从远处抽了回来，应了她的那声姐姐。那些小姑娘们听到后意识到阿芎也能和小灵正常交流了，开心地在原地蹦着。随后有人提议再次启动捉迷藏游戏，被玩了很久的小姑娘们拒绝了。其中一个瞧着便很机灵的小姑娘眼睛转了几下，便讨好地笑着朝阿芎看过来，随后走了几步便扑到了她的身上，知晓她腿有伤还专门掠过那条右腿侧着身抱住阿芎，撒娇地开口道：“姐姐一看就是从很繁华的地方来的，能不能给我们讲几个好玩的故事哇？”

经这个小姑娘一番话，剩下的几个同时瞪大自己水灵灵的眼睛，灰翳的眼珠折射着明亮的光，一齐期盼地朝着阿芎看来。虽然她们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但是阿芎还是不好意思地诚实道：“我并非会讲故事之人，也…不曾听过什么故事，不太会讲，抱歉。”“姐姐不需要道歉！讲故事很简单的！”

“对啊对啊，是姐姐太谦虚了，你讲出来的一定是好听又好玩的故事！”“我同意！连我家刚生了小孩子的小姨对于故事都能信手拈来，姐姐你也可以的！”

“姐姐姐姐……求求你了，夕乌的故事我们几个都快听吐了。”“那好吧……“阿芎好笑地看着一直朝自己撒娇的小姑娘们，强行从自己所剩无几的记忆中回想起了几个自己曾听过的短小故事，那些讲故事的人在脑海中模糊，故事倒尚算清晰明白。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恶霸割据一方，一生作恶无数、搜刮民脂民膏，从百姓那里夺来的财物全部用以吃喝玩乐、建造自己的府邸。他之住所堪比王宫，琉璃作瓦、朱砂建壁、脚踏金砖，其府之大囊括山水……约莫有雅歌山那么大。”“哇塞！整个夕乌居然只是他一个人的家吗？”“他贪了多少哇！这样的人就该被抓起来！”“他好坏啊，后来怎么样？是不是被天降正义惩罚了？”“算是被惩罚了吧……“阿芎边回忆着边回答她们的问题说道：“他的势力大大了，背后的关系盘曲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因他得罪更厉害的人。”“可是他仍然不知收敛，越发欺压百姓，致使他所辖之地的百姓穷困潦倒、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而他们因为并无他处的居住权力只能化为路边的流民，靠抢夺他人的东西为生。”

“我已经生气了！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教训这样的人！”“再后来呢？没有人反抗吗？”

“对啊，若是我们夕乌的人，早拿起工具去找他了…”阿芎摸了摸她们的脑袋瓜，夸赞地说道：“你们最棒了，肯定能将那个恶霸赶走。”

“当时也有看不下去、不畏强权的人们，他们从各地而来，只是为了替百姓除掉奸恶。他们是四海为家的游侠，手握刀剑、行侠仗义，最后他们折兵损将、冲破重重阻碍，一路杀进了恶霸的家里。有的人将值钱的东西一件件地运出去给门口堵着的百姓，渐渐地百姓们不再满足于在门口等着人送东西，他们找到了狗洞，他们翻墙，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挤进来搬空了恶霸的府邸，更有带着恨的人一把火点燃了雅歌山那么大的住所。”“游侠们不会阻挡百姓们的举动，他们只管冲进恶霸的屋中斩杀其人。只见恶霸站在火光中饮着压榨百姓得来的佳酿，他们的气就不打一出来，刚想上去将其生剐了，便听见恶霸说话了。”

“他说："你们以为杀了我便可彻底铲除压榨百姓的源头？不可能……看看那些在院子中抢掠的百姓们吧，他们中的一个很快会代替我成为新的恶霸，他会攀附上有权势的人、挤掉试图与自己相争之人，最后一步便将矛头指向时代促使而成的可怜又可恨的百姓们。”

“游侠们不以为然，一剑便刺穿了他的喉咙，血液粘稠地涌出，与摔落地上的红色佳酿混作一团分不清彼此。再后来，游侠们被有权势之人派人追杀、亡命天涯，偶然混在一堆流民时便听其中人言，恶霸刚被人杀了第二天便从其他地方调来了不少人，甚至还有本地百姓们加入，他们血雨腥风、厮杀出一个新的恶霸'，其所作所为比原来那位更加残酷，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斩草除根，将来也会有游侠上门将他杀死。”

“跟夕乌那些话本里的故事异曲同工，只不过这个结尾确实没听过…”“对啊，之前的故事结尾，总是正义战胜邪恶，好人打败坏人……可是姐姐的这个故事，谁是好人呢？”

“我觉得是游侠们吧，他们不为名利便可甘愿奉献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们是愚蠢的好人，不是聪明的好人。”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音在阿芎的身旁响起，她偶然想起了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