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饵(2 / 4)
带着她在山洞中转了好几个弯,阿芎将自身安危全权交给它,丝毫不顾可能存在的危险,全身心心地沉浸在对于司幽袁家这一步棋的分析中。
没多久,她的身体便缓缓地听到了一处地下河的窄道处,迷縠纸锁链完成带路的任务后亲昵地绕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处山洞中的奇花数量极其少,闪烁的光芒显得微弱起来,几乎五步开外便看不见什么东西。拜迷縠所赐,阿芎在黑暗中的视力还算不错,她将思绪抽了回来环视一周,在最里处的石壁侧瞧到一处半人高、一人宽的缝隙,里面有微微火光透了出来。
阿芎利落地上岸后朝着那处暗洞中走去,她从地下河出来丝毫没有顾及身上的水声,哗啦啦的声音反倒将躲在洞中的人吓得不轻,在暗洞门口守着的一只魂连忙回去通知同伴,不一会儿别枝到了洞口,侧着身仰靠着岩壁,一如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黑暗的环境并不会遮挡魂的视线,别枝轻而易举地瞧到了阿芎湿漉漉的身影,她挑了一下眉轻轻启口:“好久不见。”若说相见,阿芎与别枝在几乎不到一天前还在祭祀高台前匆匆见过一面,再往前数起来便是进入神祀选拔前夕,总共不过三四天的样子,大多数还在通过贯意聊天。
但是,两人以相对放松的姿态面对面不到几步的距离相见,甚至还要追溯到阿芎来“夕乌"的第二天,那可真是好久了,久到阿芎有点恍惚,原来她在毫无云中阵石鹿角鹣的“夕乌"已经耽误那么久了吗?其实,如果没有与小灵的交易,阿芎大可从“夕乌"出来时便一走了之,手腕上桎梏她的黑线从来都不能真正要了她的命。阿芎抬眸看向身形有些淡的别枝,知道她为了拐回魂体实验室打破剩下所有的罐子应该费了不少功夫,淡淡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我本以为,以你的性子,对我们一族只会视而不见,没想到竞然有人能请动你的大驾来救人。“别枝知道阿芎不是滥用善意那种人,尽管她救了所有人,话中的锋芒也没有收几分。
不过她对于阿芎和某个人的交易不感兴趣,别枝已经从颜渚和江海那里搞清楚了神祀这个谎言的来龙去脉以及两个世界可能存在的联系,自然知道夜晚的地下河是回到“夕乌"的关键,阿芎此番让带着人来找她就是说明这条路行不通了她必须将这件事问清楚:“你应该知道是谁阻断了我们回家的路吧?”别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使得阿芎将刚刚一直在想的那件司幽袁家为什么临时转移禁阵能量的事情想明白了,因为钟声曾经劝过她不要来夕乌,乌马上就要毁灭。
而神秘的司幽袁家未必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因为夕乌的祸事而提前将“备用粮”提至禁阵,再在固定的时间将其中的能量转移,太说得过去了。只不过袁家貌似并没有将这个毁天灭地的事情告诉它的合作伙伴。阿芎只在和别枝视线相交的时候停了一下,随后脚步不断从她的身边擦过,鼻间“嗯”了一声,边往洞中走边说道:“最后留在那里的只有一个人……”“钟声。”
她的话还没说完,别枝就已经提前将结果说了出来。她其实在问阿芎之前心里就已经有了数,因为她在阿芎救的那百余“夕乌”人中一一瞧过去,从头至尾就没见过钟声的人。
别枝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想要从那群狼狈的族人中看见钟声的想法有点搞笑,他可是脑门穿过一根钢签都没有死的人,怎么会轻易地被巫术操纵?而且他从小到大被折辱那么多年,又何尝不恨族人,说不定现在的一切就是他操纵的呢她其实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回到“夕乌"那个神明为谎的家,不在意自己最后死的地方是否生前留恋,她只是想再次从阿芎这里确认一下,钟声的狠心。别枝轻笑了一声,沉重的声音从口中缓缓溢出来:“他……不,是他,真的恨极了我们,连我们回家的资格都一并剥夺了。”洞中的地方并不算大,但好在暗洞不少,像是兔子洞一般,倒也能勉强塞下那么多人。
阿芎本来都已经迈进洞中看到不远处的火堆以及周边坐着还清醒着的熟人了,听到别枝的话还是顿在了原地,淡淡地开口说道:“你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人?”
这句虽是问话,但是其中的肯定意味太过充足。其实从别枝第一次提到“最初的神明"以及对钟声的态度时,阿芎就对此有了推断,所以她后来劝别枝来参加喜丧时也是以钟声作饵。
一句话点到了关键上,别枝的目光慢慢地变得飘渺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洞中也只有阿芎能够清楚地听到。她藏了这个秘密很久,不是怕钟声会对她威胁什么,而是怕族人会对钟声做什么。别枝第一次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外乡人透露,那种感觉像是在死前给自己留下点什么。“我看到了……不过现在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故意让我看到的,让我对他抱有希望,最后再从希望上瓦解我。”
阿芎很想说钟声也许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看到别枝有些怀念的神情,将话堵了回去。
她说不说在此刻都显得没有必要,因为别枝是比她还要了解钟声的人,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想认罢了。
“很简单,我小时候也跟着同伴骂过他不止一次怪物,甚至捣乱的时候还约好在他的屋子前扔死老鼠,很多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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