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第42章剖心

来时云归妄不愿于她一驾马车，现在要回去了，云归妄反而眼巴巴看着她：“殿下。”

魏渊情知是他方才有了什么发现，或者有了新的想法，冲他点点头，云归妄便纵身上了马车，留满月弦乐在下头随行。“殿下觉得如何？“云归妄问。

魏渊答得轻快：“赵氏必然有鬼,可是不像凶手；邹氏…”云归妄接过她的话：“邹氏也有问题。”

魏渊想到的第一种可能是：“她的伤是装的？”“不，伤是真的。“云归妄并不卖关子：“但方才臣摸了邹氏的骨骼，太壮了，换言之，这绝不会是一位深闺小姐的腿骨。”“她是习武之人吗？"魏渊问。

谁知云归妄摇摇头：“也不像，她腿上肌肉不丰，这就是吊诡之处。”“而且，习武之人，尤其是专职杀手，往往更容易负伤，如果她是杀手，反倒会有一些骨伤，不会如此健康。”

“那你的意思是？"魏渊不明白了。

“臣暂时没有什么论断，只是提醒殿下，小心这邹氏，最好不要与她独处。“云归妄神色殷殷，魏渊不禁调侃他一句：“这会儿不生气了？”马车隔音不好，她这句话说的小声，特意跟云归妄靠得近了些，怕他听不见。“我怎么会对你生气。“说起这个，云归妄的神色看起来郁郁：“只是，还烦请你不要……不要羞辱我。”

他第一次和魏渊用"烦请"这样重的词，为的还是这样的事。魏渊哑然：“我没有这个意思。”

天知道云归妄怎么把那会儿在马车上魏渊"情报换情"的心思解释成羞辱……越想越想笑，魏渊把手指在他的脑袋上点了点："你这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云归妄说的话风马牛不相及：“你许久没有和我有过这么亲昵的动作了。魏渊笑意一凝，半响，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现下你也是做了云小将军的人了，总是趁夜跑到我这个长公主的窗下算怎么一回事呢？”“从前我是白身的时候，殿下尚未嫌弃，而今殿下倒是避开嫌了。“云归妄这话说得委屈，抿了抿唇，又道：“你要是怕人闲话，我少来便是，可你哪里是怕人闲话了？”

他控诉地看着魏渊，眸子水润润的，又耷拉下眼睫，像一朵脆弱的白花似的：“你就是厌憎我了，因为我先前瞒你的事情。”魏渊没话说了，云归妄不是傻子，她骗得住他一时，骗不住他一世，索性摊开来承认了：“是。”

她以为云归妄会和她就此揪扯，谁知云归妄又抿了抿嘴，又作那许久未见的孀妇相：“早知有一日寇姑娘如此厌恶我，我还不如死在私牢里。”“胡说什么？“魏渊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口业上比旁人更加忌讳一些。云归妄瞥了她一眼，了无生趣似的，就要下车。魏渊忙拉住他：…先别走。”

原本魏渊并没想和云归妄把话说到这般田地，早知如此，就先把要紧的事放在前头说了，现在二人这样，反倒让魏渊不好张口。“是这样。"魏渊作势铺垫了一下，便直说：“今晚孤要夜探悦来客栈，你带孤来。”

怎么带？二人心知肚明，自然是让云归妄到魏渊窗下，将魏渊从窗接出来，再施展轻功将人带来。

这算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魏渊情知自己此事做得不甚厚道，不料云归妄好似浑不在意，美目一下子放亮，到最后，竞然反倒是他小心翼翼斟酌着口吻：“那……这算不算准许我将功折罪的意思？”他微微含着下颔，眼神从眼窝里透出来，都有些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意味，明明身量比她高得多，却营造出一种自下而上仰望的姿态。没有心肠如魏渊，听见这话、看见这情形都有些不忍了。沉默片刻，鬼使神差地，她竞然说了句掏心窝子话。“孤是怪你。"魏渊说的很小声，很小声，但挺直了脊梁，一派傲然不可侵犯之态：“上元那日，孤真把你当兄长，但现在，只能是君臣了。”说出来，竟然舒服多了。

“我知。“云归妄说，这一刻他好像比魏渊矮了一截儿。第一次，云归妄对这个话题逃避似的：“今夜什么时辰？”“子时。"魏渊答。

云归妄应了一声，见他似乎又想下车，魏渊拦了一句：“左右过不了多久就回公主府了，何必折腾呢？安心坐着吧。”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云归妄忽然剖白：“我以为，我是想逼你何我谈这事的。”

魏渊挑了挑眉：“你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不是么？”连续一段时间的挑衅，咄咄逼人，就如云归妄知道魏渊的想法，魏渊其实也对云归妄的心思心知肚明。

聪明人打交道，本来就是两边都洞若观火。“但是你愿意回应，我又近乡情怯了。“云归妄苦笑一声：“是我对你不住，你怨我，不理我，我心都要碎了，可是你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告诉我只是君臣，我更是痛楚难言。”

“我以为我受得住的，可我高看自己了；我以为我能在你说只是君臣的时候厚着面皮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的，可我也说不出口。“云归妄低语近乎喃喃：“我该怎么挽回你……”

“何必挽回。"魏渊笑笑，说出来的话却残忍至极：“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如果你移情不能自抑，我倒是可以每天都告诉你一遍，我是蔻云，我不是云小红，不是令妹。”

“不是！“云归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