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钿香(〇七)(3 / 4)

加入书签

才不是。张大哥你要勤转转脑筋呀,人不勤思勤想是要越变越笨的。”

张达回头道:“嗨,我这脑子生来是这样,再勤转也转不聪明。你说不是,你倒说说为什么?”

九鲤仰起面孔,“你说,咱们由观月桥上来,行了多久?”张达正在算,船上那船翁笑道:“用了一个多时辰。”庾祺笑道:“尸体在水里泡的时间起码在两个时辰以上。”张达攒眉,“您是说还在前头?怪不得您方才向店家打听上面两条河是通向何处。您是不是打从昨日验尸的时候就瞧出不对了?嗳,那您怎么还说是淹列的?”

九鲤道:“这还不明白?是淹死的,但没说不是他杀啊。”他沉吟须臾,笑起来,“那这么说,我的感觉倒还是准的噢?”“准的准的。“杜仲笑嘻嘻走来,“那张大哥,你再感觉感觉凶手是谁?”“去!你这小子,我要是能感觉得到这个,还做什么捕头,我去当个半仙神算子好嘞!”

说笑间,庾祺已到柜前会了账。四人相继誓出茅棚,下了石磴,复登上船,那老翁谢过酒饭,摇桨摇得愈发卖力,片刻就近了那两条河道,庾祺拣了右面那条河道上去。沿途果然人家越行越少,约行两个时辰,渐见右面有田地草舍,再行一段,有上百户人家错落聚集,想是那店家说的小榕庄。几人涉岸而上,沿田间小路及至庄子上,遇见个牧童,问明正是小榕庄,便循路而进。行不远见有棵翁勃繁茂的大榕树,树下摆着三张桌子,有一妇人正在棚下摇扇闲坐着。

杜仲受庾祺吩咐走近前去,还不及张口,妇人先笑问起来:“几位客官可是要歇脚吃茶?”

杜仲扭头朝庾祺笑喊:“师父,果真是卖茶的!”三人缓步前来,那妇人原在树后设有茶炉子,未几瀹了壶茶来,又摆上碟瓜子。庾祺扭头看那树,树干约得四人合抱,枝叶遮天蔽日,便喃喃道:“这树恐怕得有四.五百年了。”

那妇人笑着搭腔,“客官真是好眼力,我们这庄子就是因这棵树得名,每逢春夏时节,倒也有些好走的外地商客逛到这里来瞧这棵树。”杜仲笑道:“怪不得大嫂会在这里摆几张桌子卖茶。”“闲来做个小买卖而已,卖的不是什么好茶,也赚不了几个钱。”正说着,有个穿栗色短打,包着头的男人由前路埋头走来,田庄野路上,由不得人不去看他。妇人直起腰紧着他看,果然见那男人一溜烟绕到树后,擅自舀她桶里的水吃,吃完一抹嘴,又抓她筐里的瓜子。她忙赶过去,拿了葫芦瓢便打,“要死的史七!我眼一错你就溜来拿我的东西,你给我放回去,放回去!不然叫我汉子打死你!”“打我?"那男人发狠哼笑一声,“你叫他来,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告诉你,爷爷我昨日刚杀了一个人,这会还有些杀红了眼,你叫他来,我叫他站着来睡着回去!”

此言一出,桌上四人皆变了神色,益发细看那叫史七的男人,此人约同庾祺一般年纪,脸上虽带几分凶相,却显得虚。妇人听后只稍有点顾及,脾气仍大,将瓢哗啦一声掷回桶里,叉着腰道:“你赶紧滚!不然一会连我爹我也叫来,你倒杀个看看!”那史七趁其不备,又抓了把瓜子撒腿朝庄子里跑了。妇人没奈何,骂骂咧咧绕回来,到桌前一笑,“叫几位客官见笑,那是我们庄上最没正行的泼皮,不骂他两句他不知收敛,指不定连我的筐子也给我抱了去。”

张达笑着摆手,“不妨碍,这样的地痞流氓我们也常见。”妇人朝地上啐了口,“呸、他还赶不上地痞流氓呢,人家地痞流氓好歹有混饭吃的路数,他有什么?下地嫌地里晒,上梁嫌梯子难爬,纵有两块薄田也给他荒在那里,混得吃不起饭,连自己的老婆都肯姘给人家。”“姘给人家?"九鲤听不大懂,便不耻下问,“有听说过卖老婆的,姘老婆的是怎么回事?”

“就是不清不楚送到人家去,得人家几个钱,明着是人家的老婆了,私下里又与他瓜葛不断,不就是姘老婆么?”

杜仲也是头回听见这样的事,忙追着问:“那人家肯啊?天底下还有心甘情愿做王八的?”

妇人也憋不住笑,“人家也穷啊,听说是个三只手的偷儿,也是饱一顿饥一顿的,哪里出得起钱买断?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再说老婆虽在家里,可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她爱跟谁走动谁还能时时刻刻管得住?”九鲤猛地想到方才那史七说的昨日才杀过人的话,这么巧,老婆姘给的人家又正是个偷!因而试问,“你说的那个偷儿,是姓什么叫什么?”妇人摇头,“谁打听他这个,反正听说是住在城里的,住在城里也不见得就是有钱的人。不过我见他那老婆倒是常回来,嗨,估摸着那偷儿总不在家。”九鲤与庾祺相视一眼,又问:“你说的他那老婆,是不是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条干瘦干瘦的?骂起人来很凶?”

“凶什么呀,外强中干,真凶能叫那史七将她姘给别人?不过你说的身形年纪倒都对得上,怎么,姑娘认得她?“她打量着九鲤,自顾着摇头咂舌,“不像,姑娘这摸样,怎会和他家婆娘认得?”说着,恰逢有个上年纪的人扛着锄头从前路走来,妇人忙朝他招手,“阿叔,阿叔你来!"待那人走到跟前,她走去给他倒了碗茶来,“阿叔,我问你啊,史七前两年不是把他媳妇姘给了人噻,姘的那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