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将至（3 / 4）

摇曳，黑色的烛影如鬼火，在惨白光滑的象牙色面具上扭曲、摇摆，跳起诡异的舞蹈。

十二个脸带白色面具的人安静肃穆地坐在长桌两侧，有男有女，高矮不一，他们有着同一个身份：猫头鹰法庭核心成员。哪里都有阶级，这个古老的隐秘结社更不例外，如今整个上层阶级睽违已久在此重聚。

距离他们收到集会通知，不过半小时。

除了年末，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整齐地出席同一个会议了，更别说如此紧急地被召集起来。

虽然对这样仓促的安排有些不满，但接到通知的人都如约按时前来，因为他们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影响重大的事件，才会如此紧急，急到不符合格调。而在路上，所有人都得知了今晚集会的缘由和主题。此时，气氛沉闷、压抑，散发着无形的硝烟味道，近乎密闭的空间仿佛一个火药桶，装满了愤怒、傲慢和恶意做燃料，还有一点不愿承认的恐惧与失控感，只需一点火星子就可以引爆。

众人压抑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有微弱的风声彰显着存在感。他们在等一个人。

呼……风声放大，长桌上首倏地出现一个人影。他不知何时进入房间，悄然落座，身形隐在黑暗里，看不清发型、衣着等特征，宛如从黑暗中孕育而生，又寄居其中的暗影。唯有面上的金色面具，熠熠生辉。

是的，最后到来的神秘之人，ta戴着区别于在场其他人的特殊面具，那样纯粹耀眼的金色，恍如液体黄金，将财富具象化，在黑暗中流动，发光。面具仿佛带着魔性，高悬上首，吸引着所有人的注视。一张张白色面具后面投来目光，贪婪、狂热的视线有如实质，火舌般寸寸舔舐，像被规则的锁链束缚在原地、饥肠辘辘的野兽，难掩觊觎，又不得不克制面具的主人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从黑暗中缓缓伸出一双苍白的手，像黑暗伸向现实的触角，皮肉贴骨，枯瘦如柴，没有丝毫血色。这个动作好似按下开关，众人纷纷收敛起虎视眈眈的垂涎目光，向上首低头致意。

仿佛突然从蛮荒野兽进化成懂得礼仪的人。一道声音从黄金面具下方鸟喙形状的小孔传出，呕哑嘲晰，好似自深渊地底而起、沿着粗粝岩缝爬上来的风。

“详情你等都已知悉，有何看法？”

空气中好似响起轰的一声，这句话俨然一根点燃的引线，引爆了场中压抑许久的气氛。

恍惚间，阴冷的地下室温度在迅速攀升。

“砰"的一声巨响，一人手掌重重拍在桌面，白色面具挡不住愤怒的情绪，他粗声粗气地咆哮，“这是对法庭的挑衅，我等的耻辱！”“该死的蝙蝠侠，多管闲事的臭老鼠，居然敢坏法庭的事！”“这次损失太大了，利爪拢共也不过数十只，一下子毁了大半，对以后的行动很不利。”一道女声如是说，忧心的话语里难掩肉痛。培养利爪的资源是有限的，琥珀金和劣质酒神因子非常珍稀，无法再生，法庭的库存也所剩不多。

相较之下，各处韦恩建筑13层里存放的财物、设施、装备反而不算什么，毕竟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东西没了还可以再收，好用的工具损失了才是真正伤到了利益。

众人纷纷开口，你一言我一语，言谈间充斥着被冒犯的怒气和损失的不满。“利爪训练基地的位置非常隐蔽，除了我们之外，只有极少数普通成员知晓，蝙蝠侠和罗宾到底是怎么找到的？"一人不解问道。只听一声冷哼，“还能是谁，有人故意留下线索挑衅，反而暴露了法庭的秘密！”

边说话，边转动头颅，面向某人，眼神炽热，充满火气。.……“那人抬起低垂的脑袋，惨白面具后方，幽暗的棕色眼睛阴森森地，带着狠厉，冷冷瞪视，声音如毒蛇轻嘶，“……你在暗示什么？”“不过一张纸，一段话，我只是在宣扬法庭的强大，如何能够暴露位置？先前冷哼那人又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但讽刺的意味溢于言表。“想趁机找麻烦？"后一人高高抬起下巴，苍白的脖颈上浮起青筋，压低的声音很是阴沉。

两人皆不甘示弱，几个来回间，站起身来。眼见言语交锋即将升级成肢体冲突，一道女声忽然发言，冷然得宛如一缕冰凉之风从中间吹过，给僵持不善、火药味十足的气氛降降温。“好了，敌人还没对付，自己人先吵嚷起来算什么？"她的语调不疾不徐，平静中带着几分压迫力，好似波澜不兴的海面，下方深不见底。“斯诺登，利爪的训练一直是由你的家族负责，那个基地也向来由你的族人管理，这次的事件你有什么要说吗？"女人看向最开始冷哼的人，白色的面具后面可以看见金棕色的长发。

“那个基地启用数十年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我们一直遵循法庭的隐秘原则，从未暴露。"出言的女子似乎很有威信，斯诺登坐回座位，抱起双臂，虽然不再挑衅，言辞间仍在意有所指。听罢，女声轻点了下头，发出提醒：“你的族人被蝙蝠侠俘虏了，为了保护法庭，你需要负责善后。”

斯诺登僵了一瞬，沉默须臾，最终还是点头应下。看向刚才争执中的另一人，“埃利奥特，你怎么说。”不知不觉，会议的主导权握到了女子手中，她像法庭上高坐的法官，看似不偏不倚地行使着调解秩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