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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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古佛赎罪。那之后呢?你的女儿蓁娘怎么办?有谁会在乎她的前途。她今年十一岁,距离出阁没有几年了。乱世中女子飘若浮萍,她又会飘向哪里去呢?”

陈大娘子攥紧云袖的手在隐隐颤抖。

她从前没有发现,那外表温文的七郎竟如此可怖。

三言两语就能把人逼到万仞峭壁上。

半柱香过后。

她仍沉浸在伤慨中,难以自拔。

一道身影从屏风后飘了出来。

李蓁娘扑入陈大娘子怀中,泣涕涟涟:“阿娘,阿耶生前如此薄情,也未曾厚待过我们母女,何必为他伤心?至于阿兄……”她的泪珠扑簌簌落下:“他是郎君,生来便璀璨夺目,又有谁在乎过我?父兄既丧,我们总要好好活下去,何必你死我活?”

陈大娘子不解地看向女儿。

李蓁娘小小年纪。

身条儿纤细若柳,眉眼却硬挺。

她一字一句道:“四叔寡恩,得势后也未曾善待过我们。既然祖母认定父兄死于四叔之手,那就是四叔杀的。”

她回头看向李崇润,赌徒般坚定:“我们母女三缄其口,若他日七叔得势,必不会亏待我们吧。”

李崇润瞧着这小女娘,心中暗笑了笑。

这才是他们李氏的正统血脉。

他不语,在等陈大娘子的表态。

艰险的境地,女儿的哀求。

在无边煎熬中,陈大娘子终于点了头。

李崇润从袖中摸出一包药来。

油纸包里是研磨得极细的粉末。

他道:“嫂嫂殷勤些伺候太夫人吧,每日羹汤里撒上一点。”

陈大娘子悚然变色:“你要做什么!”

李崇润将胳膊搭在圈椅扶手。

漫然道:“自然是送她走。嫂嫂莫非觉得这些年在她手底下日子是好过的。”

三郎、五郎死在李崇清的手下,甚至是被虐杀。

而当年年幼的李崇润也差一点这么死。

若非他会做小伏低。

太夫人恨老都督生前的妾室们。

恨妾室生的儿子们。

不做猪狗,便做冤魂。

这样伪善狠毒的婆母。

脑子缺斤短两的陈大娘子日子又岂会好过?

吃不完的暗亏,道不出的苦涩。

陈大娘子被吓破了胆。

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李蓁娘恨铁不成钢。

干脆跑过来,接过李崇润手里的药包。

她屈膝:“七叔,阿娘不中用,恐在老虔婆面前露馅,我来办这事。”

总角之龄的小女娘,有谁会提防她。

李崇润盯着她问:“那若是败漏了呢?”

“若是败漏了,我就自己认下。”

她脆生生道:“七叔莫不是以为我会攀咬你?若是这样,那阿娘做的事全都遮掩不住了,结局就是大家一起死。我挺住不说,没准儿还得一线生机,等到七叔来救我。”

她回头看看那软弱无用的母亲,咬牙:“就算我死了,阿娘可以活,七叔可以让她好好活着。虽然她心里把阿兄看得最重,可她终究是我阿娘,也算我尽孝了。”

有勇有谋,还有情义。

李崇润竟对这小女娘产生了敬意。

他以棋局之上对等的姿态朝蓁娘伸出掌心。

蓁娘会意,与他合掌。

“一言为定。”

李崇润走后。

缨徽借口赏花,在花苑里转了几圈。

昨夜郎中进出的脚步声很清晰。

她想,通往密牢的入口应就在附近。

她揽过裙纱,顺着太湖石假山攀爬。

站在山顶,一览无余。

花苑是回字结构。

以垂荔游廊为框架。

曲水于玄圃穿筑,亭馆点缀在绿荫间。

乍一看,布局精妙自然,没有什么奇特。

缨徽托腮沉思。

白蕊和红珠在下面一个劲儿唤她下来。

在嘈杂中,一声怒吼砸下来。

一个老者闯入后院。

裴九思紧追其后,不停解释:“七郎真的去都督府议事了,崔先生您慢点。”

缨徽居高临下地看。

那怒气冲天的老翁白须冉冉,鹰钩鼻,厚嘴唇。

瞧上去颇为凶悍。

正是当日她在李崇润书房外见到的。

他在花苑转了一圈。

看见了山顶的缨徽。

指向她:“你下来。”

缨徽歪头看这暴躁老头儿,颇为悠闲。

不下去,有本事你上来。

崔翁竟真挽袖子要往上爬。

裴九思慌忙拦住:“小心身子骨。”

他仰头,好声好气与缨徽商量:“娘子,这是七郎君麾下的崔君誉崔先生,不是什么坏人,您下来说几句话吧。”

缨徽抱胳膊。

裴九思了解透了这小祖宗的脾气,哈腰:“算我求您了。”

既然求她,那她就勉为其难地下来吧。

缨徽攀着山石,灵巧地跳下来。

掸干净裙裾上的轻纱,朝崔君誉作揖。

崔君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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