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疏离感（1 / 3）

第46章chapter46 疏离感

凯莉大概明白了一点伊莱莎的打算，这种迂回的软广告方式有些意思，一个穿得齐整的小伙子可以凭借这样一篇文章在舰队街大大小小的出版商里找到-个工作。

“我小时候读的图画书，纽伯瑞出版的，好像是叫《汤姆望远镜》吧……我记得那时候书里面就有类似的退烧药粉广告了。每次南希都要把书搬到育儿室，我们看了之后还找南希吵着要吃。”

但是，她摇摇头：“不管是推销商还是广告公司都不招女职员，除非你想去当打字员或者抄录员一一你能够胜任,但薪水还比不上班尼特给你开的。唯一的好处就是体面，……还可以收获一双近视的眼睛。不过，你又不是在乎工作体不体面的人。”

伊莱莎没有出声反驳凯莉什么，她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着室友说话。每当她这么歪在桌子上聆听别人说话时，看上去都像一支歌斜的出水睡莲。“好吧，莉兹。你不想卖给广告商，创作者都是这副德行,你想自己摆摊卖甜品吗？那你最好赶紧决定，要是临时跑掉，班尼特真的会把你抓回来的！”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班尼特给伊莱莎开的薪水很慷慨，结款更是痛快。尽管她有一张跟心肠完全不符的和蔼面孔，伊莱莎可不打算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那样不告而别,拔老虎的胡须。

“不过一一你真的不在班尼特那里干了？”凯莉若无其事地问伊莱莎，她的室友伊丽莎白·帕夫小姐实在是一个奇怪的女孩。

不管是写信收信还是人际交往，从来都是一副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样子，并且从不会按捺不住好奇心来打探自己的下流工作，可凯莉总觉得她站在一团迷雾当中。

一个亲切又冷淡的人。

伊莱莎依旧是看不出情绪的平静神色,她好像在走神，又好像在听凯莉说话。在伦敦翻滚的热浪里，房间里带着点儿冷气的平静被掩盖下来。空气里浮动着茉莉的香味，凯莉换了新的香水。伊莱莎从桌上一摊乱七八糟的纸张里扒拉出一张淡黄色的纸，递给凯莉：“当然是真的，班尼特给我开的薪水固然丰厚，我没打算一直在那里干下去。“房东太太给我推荐了几个可靠的鸡蛋面粉零售商，我还去滑铁卢桥下的码头和考文特市场区调查了一下，只要控制好成本，我再亏也不会亏本到流落律头。”

女房东给她推荐的鸡蛋商在价格上很实惠，在春夏两季，一先令可以买到十六枚鸡蛋，到了秋冬季节就要缩水到只有十四枚了。鸡蛋商主要是供应给蒙彼利埃广场的居民区的住户，鸡蛋的质量还算不错，而且还能送货上门。

玉米油从榨油坊那里按桶买更廉宜，算下来一加仑要六先令。牛奶则是半便士一夸脱，是码头的一个热心的捐客帮伊莱莎联系的，佣金五先令。面粉商来自小拉德克里夫先生的推荐，她订的是美国桶装面粉，一桶有二百九十六磅，售价四十先令。

“美国面粉……"凯莉听她像钟表的发条一样一格一格地解说下来，聊到面粉时，她突然出声。

是太贵了吗？

伊莱莎刚到井桥的时候，他们用的还是磨坊存下的面粉。过了年之后，甜品生意稳定了下来，连他们都换上了美国面粉。原因无他，实在是物美价廉。

伦敦的面粉商给她的价格快要跟多塞特郡的持平了，理查德还不至于给她介绍一个溢价商。

难道她买美国面粉触动到了凯莉的爱国心？凯莉顿了顿，道：“你竟然买的是质量最好的那种面粉？”伊莱莎解释了一下，主要是虎皮卷的外皮需要用到大量的蛋黄，剩下来的蛋白当然要拿来回收利用，她打算烤一些马卡龙。而杏仁粉实在太贵，她不得不往里面加一点低筋面粉来控制成本，口感上多少有些影响，只好用优质面粉和加糖来弥补。至于用来染色的果蔬粉和做果酱的水果，因为需要的分量不多，伊莱莎直接在考文特花园的一个小水果零售商那里一次性订购完，小贩也跟她承诺会送贷上门。

“好吧，"凯莉耸耸肩，“七便士的成本可以做出来六个虎皮卷，一个大概四盎司……你的定价呢？”

进入到了答辩环节，伊莱莎咬了下唇：“四便士一个。”凯莉点点头，不置可否，继续问：“马卡龙呢？”“六便士三个。”

伊莱莎坐直了身体，十指交握，详细地描述它：“我用甜菜根粉、树莓粉还有茶粉染色，房东太太已经向我订了一盒了，一盒有六个。”难以想象文静的女孩去当街边小贩的场景，在凯莉的记忆里，伊莱莎一直是那个在书桌前沉默地给家人写回信的人。她失笑问道：“莉兹，你到时候摆摊怎么办，雇一个人来帮你叫卖吗，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摊位后面，当一个沉默的活招牌？”“事实上，我已经雇了一个人来帮我，玛丽·卡莱尔太太。她的丈夫是码头的管事，煤袋从堤岸边滚了下来，他跑上去推开人，被货物砸个正着。”卡莱尔先生伤到了腰，干不了重活，只能卧床休息。而一直都在家操持家务的卡莱尔太太只好出来找工作，她不会用打字机，商店的售货员也要年轻的女性，

找不到薪水高一点的工作，她只好依靠丈夫的人脉，在码头打零工。她在码头的小餐馆里帮商人们牵成功过一次线，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