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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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秋棠扮作富商娘子的模样,姿态优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雨前龙井。

邻桌,一位青衣书生正与同窗各执己见,争论得面红耳赤。只听那书生振振有词:“《梦溪笔谈》中明确记载,硫磺硝石遇水可生烟,如此说来,这世间诸多所谓的神迹,或许另有缘由。”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楼下的说书人又猛地一拍醒木,声音高亢激昂:“诸位可知,就在昨夜里,大相国寺的放生池上,竟凭空浮起了九朵金莲!此乃何等祥瑞之兆啊!”

与此同时,甜水巷口那古老的石磨旁,一群扎着总角的孩童正欢快地跳着格子,嘴里齐声唱着新学来的歌谣:“绿萼梅,白雪花,慧音姑姑会治疤。药师佛,笑哈哈,腊月寒冬暖家家。”

一旁卖糖人的老叟,脸上笑意盈盈,忍不住也跟着添上两句:“金鲤跃,彩云追,菩萨托梦显神威。”

正说着,忽然巷尾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锣声,众人扭头望去,只见山栀挎着竹篮,正挨家挨户地分发艾草香囊,每个香囊上都精心绣着"慧音”二字,而在香囊里面,还细心地夹着一张浸过药汁的黄符纸。“哎呀呀,你们可不知道!"刘婆子挥舞着手中的符纸,逢人便兴奋地诉说着,“我家小子今早竞把那《千字文》从头到尾背得滚瓜烂熟!这可全都是把这符纸贴在床头,沾了佛光的缘故啊!”

那婆子说得眉飞色舞,却没瞧见暗处的秋棠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原来,那符纸上用明矾水写就的“聪慧"二字,一旦遇到人体体温,便会渐渐显形。

漕运码头边,苦力们围聚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正就着寒风嚼着炊饼。突然,有人眼尖,瞧见江面上悠悠飘来一盏莲花灯。“快看,那是什么!”

眼尖的汉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莲花灯捞起一看,不禁惊呼出声:“我的老天爷啊!这灯芯竟然燃着青火!”

众人凑近一瞧,只见琉璃灯罩内壁上,隐隐约约现出“慧音”字样,这一幕惊得众人纷纷跪地,忙不迭地朝着白云庵的方向虔诚叩拜。“昨个卸货的时候,我无意间听见东家说话。“漕帮的小头目凑到众人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说那慧音居士神通广大,能观星象而知风雨,特意吩咐咱们趁这几日晴天,多运一批棉纱呢。”

不远处的茶摊下,丹蔻正瘸着腿,细心地给老丈涂抹冻疮膏,嘴里念叨着:“我们居士说了,这药得配上清晨的露水服用,效果才最佳……更漏声声,夜色渐深。

王令仪的车夫坐在酒肆里,酒劲上头,口若悬河地吹嘘着:“我跟你们讲,那日我可是亲眼瞧见,那居士袖中飞出一只金雀,金光闪闪,扑腾着翅膀就往天边飞去,简直神乎其神呐!”

周围的醉汉们听了,哄笑阵阵,只当是酒后胡言,谁也没注意到,说书人趁着这阵喧闹,悄悄将几锭银子收入囊中。与此同时,镇国公府的绣楼内,烛火摇曳。江映雪手持金剪,正专注地将染着淡淡药香的宣纸,精心裁成一张张精美的笺纸。

一旁的乳娘嬷嬷见状,凑近她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您知道吗?大房芸姨娘那多年的喘症,竞真叫白云庵送来的药贴给治好了。如今府里名房,都暗地里供奉着慧音居士的画像呢。”正说着,暖阁那头忽地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老夫人房里的侍女不慎打翻了药盏,汤药洒了一地。

江映雪不经意间瞥见那汤药里有熟地黄,便状似无意地轻声说道:“清音妹妹前日还同我说起,阴虚火旺之人,最忌讳用这味药呢。”这话看似无心,却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当夜,大厨房便悄悄撤掉了各房单子上含熟地黄的补药。

这日晌午,天香楼内,掌柜的对着账本,愁眉苦脸,急得直挠头。原来,自打传言慧音居士在白云庵后山埋过药酒之后,店里窖藏多年的三十年女儿红,竞被人抢购一空。

只见那小二正满脸神秘地跟客人比划着:“客官,您是没瞧见啊,昨儿我起夜的时候,远远瞧见庵堂方向,泛着七彩的光芒,那场面,就跟仙宫现世似的,别提多神奇了!”

而在不远处,药铺学徒正蹲在街角,大口啃着烧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冷不防,老掌柜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怒喝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紫草和当归,都要给白云庵留着,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对面的棺材铺,却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老板眯着眼睛,望着那一趟趟往白云庵运炭的车队,心中暗自思忖:“真是奇了怪了,往年一到寒冬,病患增多,死人也该相应增多才是,今年反倒少见了…这一桩桩看似平常却又透着诡异的事,在这京城的大街小巷蔓延开来,而那慧音居士的名号,也愈发响亮,如同迷雾中的神秘身影,引得众人议论纷纷,揣测不已。

而在这喧嚣背后,清音却依旧如往常一般,平静地穿梭于庵中的各个角落,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唯有那偶尔闪过的目光中,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深忌。

腊月廿八晚,天色暗沉,寒意如针般透窗缝钻入屋内。清音拢着灰鼠裘,慵懒地靠在熏笼边,静静瞧着三个丫头专心剪窗花。丹蔻手法灵巧,将红纸精心折成五瓣梅模样,边忙活边说道:“今儿个浆洗房的张娘子讲,西市新开了家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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