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塌(2 / 2)
谢文湛额前显现一道痕迹,不像功法产生,倒像妖族的血脉觉醒。谢文湛母族为妖,是否他父亲亦为妖。
这印记不像水系妖族,倒像个火系。
“谢长老若不知,为何提及他父亲时,满眼厌恶,言语间尽是凉薄。”谢柔神色微变,见谢文湛脸色一沉。
说着乏了,便匆匆离去。
大
长泽山,客院。
江青瑶碾碎灵丹,轻敷在池厌背后伤口上。他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唇齿打战,痛苦地喘息着。她凝起水灵力,缓缓注入,触碰到某处,骤然顿住。折翼处有道陈年旧伤,浮动一道黑气。
这绝非普通伤痕,贯穿全身经脉,更像是诅咒禁制。思索之际,窗外传来轻微脚步声。
江青瑶回头,半开的窗外,谢文湛站在院中梨树下,月光将影子拉得极长。他摩挲着剑柄,神色犹豫,已等候多时。
她轻放下药碗,刚起身,袖口被狠狠扯住。池厌不知何时睁开眼,攥着她衣角,力道大得骨节发白。他眸中蒙着未散的雾气,哑声道:
“别去。”
江青瑶顿了顿,自谢文湛离开秘境后,与他有许多话未说明白,今日无丹霞宗耳目,正好一叙。
她扯开池厌的手,放回被中。
院中落满梨花。
枝丫随风摇曳,花瓣折射的白光顺衣裙滑落,映照出一双淡然不惊的眼眸,摄入心底。
谢文湛怔然望她,喉结滚动,上前急道,“师姐,二姨她……不是那个意思。”
江青瑶掩下神色,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此事不要再提,你找我是为何事。”
他也曾在她与万倚天之间为难,心中不免苦笑,他们是注定做不了师姐弟了。
夜风拂过,谢文湛问:“你为何来长泽山?”早些时日,她还在丹霞宗修炼丹术,离开宗门寻找新处,非要紧之事绝不会擅行。
“返魂珠。"她坦然道,“此物或许能找回池厌的记忆。”她知他未失忆,此珠可稳定神魂,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谢文湛猛地攥紧衣袍。
池厌从未失忆,毒蛇一样跟着师姐,无耻至极。若他将此事袒露,难免不会拿之前的婚事捆住师姐,反倒适得其反。不过,死过一次的人,上辈子的婚事自然做不得数。“师姐,小心池厌,他若恢复记忆,或许会报复。”腕间黑气发烫,江青瑶稳稳按住:
“他不会。”
“你就这么信他?”
“我犯下的错。"她轻抚腕间黑气,“自要亲自查清楚。”这声入耳,谢文湛如遭雷击。
她竞知道池厌的死另有隐情。他做得万无一失,怎会有纰漏。他喉咙发干,艰难吐出一句。
“如果他记起一切,师姐与他的婚约,还作数吗。”江青瑶心底发凉,池厌看她时眼神带着凌冽,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若他选择离开,我绝不阻拦。”
她没说的是,无论如何,她都会助池厌重登修仙之路,以全原书剧情线。清辉洒下,花瓣旋转,落于两人之间。
谢文湛转移话题:“对了,师姐为何把玉佩还我?”这玉佩最克鬼魅邪煞,他当时猜缠她之人就是池厌。若师姐发现,两人之间必生隔阂。
江青瑶眼神骤冷:“若那男鬼再出现……”“我已有能力亲手了结。”
谢文湛呼吸滞住,转瞬低笑。
好机会,只要让师姐发现池厌就是那男鬼,还哄骗于她,不可能如此待他。“师姐,返魂珠是长泽山至宝,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大可开口。”“多谢。”
江青瑶与他道别后,刚转身。
“砰砰。”
屋内传来瓷器碎裂声。
床榻之上,池厌伏跪,长发披散到肩,抬起一张妖异的俊美面容。他紧闭双目,殷红的唇褪去血色,冷汗顺长睫凝结成珠,砸落到锁骨上。喉结浅浅滑动,声音极轻。
“疼。”
江青瑶抚上他额头,烫高得吓人,体内妖气翻涌,看来这丹药与他体质相冲,得想些其他法子。
池厌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沙哑虚弱,“你走…别管我。”“我、我是妖,会伤到你。”
“妖又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疗养生息。”池厌心里乐开了花,压下嘴角笑意,满眼苦楚得望向她。“不行,长泽山容不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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