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平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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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石遵!祭先帝!”

望着群情激愤的将士,石冲无奈长叹一声,任由大军裹挟着南进。

石遵震怒,急令石闵率十万精兵征讨。

平棘城外,石冲的大军尚未列阵,便被石闵的铁骑冲得七零八落。

“汉奴石闵!你不过是我父王养的一头走兽!”石冲被斩落马下时,看见石闵的矛尖停在自己咽喉三寸处,却仍强装镇定,“当年若不是我们施舍,你早饿死在街头了!”

此话如利刃般猛地撬开石闵尘封的记忆,他想起幼时在石府马厩里,总被石冲用豹尾矛挑翻食盆,寒冬腊月里被踹进冰湖的滋味至今刺骨。若不是阿姐怜惜他,他恐怕早已冻毙。

怒火涌上心头的瞬间,石闵挥起双刃长矛刺穿石冲咽喉,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恍惚间又见阿姐将他护在怀中的模样。

“你...你敢杀我?”

石冲喉间发出含混的嘶吼,双手死死捂住汩汩冒血的喉咙,他暴起青筋的脖颈剧烈抽搐,瞪大的双眼映着石闵覆满血污的脸,最后一丝意识里翻涌着年少时的记忆——如今这匹养不熟的狼,竟带着十万大军亲手将他送入地狱。

“收兵!”石闵冷漠地抹掉血污,靴底踏碎石冲冠冕上的羯族图腾,恰如碾过那些年所有的欺辱。

邺宫内,石闵掀开崔安安院中的门帘,玄铁肩甲上沾着他刚从朝堂带来的风——他刚在太武殿向石遵复命,袍角还沾着平棘战场的干血,此刻却像个讨宠的少年。

“阿姐!”

他故意委委屈屈地扬起手腕——红肿处泛着青紫。

“又跟哪个羯族武士较劲了?”

崔安安的指尖带着草药膏温凉,揉过他腕间的红肿时,石闵故意“嘶”了声。

“不过是杀敌时扭了下。”他故意把“杀敌”二字说得响亮,眼角余光却瞟着她蹙起的眉尖——那眉尖蹙得越紧,他心里那战功赫赫的倨傲,便化作窃喜,“倒也无碍,阿姐替我揉揉就行。”

崔安安低垂着眼帘,如今她替他揉腕的力道,还和当年一样,轻一分怕不管用,重一分又怕他疼。

当她俯身凑近,青丝扫过石闵手背时,他闻到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忽觉胸腔里有团火在燃烧,他突然屏住呼吸——这是他从尸山血海里挣来的独属温柔,是羯族权贵们看不懂的软肋。

“在想什么这般出神?”崔安安忽然抬眸,眼神中满是疼惜。

石闵慌忙收回目光,落在一旁她为他新制的月白中衣上,“阿姐,我想……”他刚开口,却忽然想起今早董氏抚着孕肚的模样,若接阿姐入府,又该以何身份,想到此,他喉间突然发紧,像被平棘战场上的风沙堵住。

“阿姐,军中还有急务……”石闵猛地站起,他没敢回头看阿姐瞬间黯淡的眼神,没来得及取走特地为他新制的中衣。

“他终是犹豫了……”崔安安望着游廊尽头那个仓促的背影,指尖摩挲着新制的中衣领口,那里本该绣上他的字“永曾”,却因犹豫改成了素面,如今恰似他没说出口的话,落了满身凉。

赵国内乱未熄,晋军西中郎将陈逵趁乱夺下寿春城头的羯族狼头旗,征北将军褚裒的大军更是直逼黄河渡口。

急报传至邺城,石遵面色骤变,当即命大将石闵、李农率两万骑兵疾驰迎敌。

战场上,石闵身披玄甲,手持寒光凛冽的双刃长矛,一马当先冲入晋军阵营。

这支铁军曾在平棘踏碎石冲的冠冕,此刻又将剑锋指向衣冠南渡的晋人。

褚裒面对凶猛的赵军,节节败退,无奈退守广陵;

寿春城楼上,陈逵望着赵军骑兵扬起的漫天黄沙,握剑的手渗出冷汗。当赵军铁骑的喊杀声穿透晨雾,这位晋国将领竟连夜拆毁城墙,将砖石抛入淮河阻断追兵,仓皇而逃时连帅印都遗落在渡口。

赵军凯旋那日,石遵望着大殿中跪拜的石闵,他铠甲缝隙里还沾着淮河边的红泥,却将缴获的晋军虎符恭恭敬敬举过头顶。

“臣请封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为殿中员外将军,赐关外侯爵位。”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却惊得满朝羯臣哗然。

石遵望着石闵身后数十位伤痕累累的汉军将领,忽然想起民间童谣:“羯人踞龙椅,汉人血作泥……”,他快步走下九级丹陛,亲自将石闵扶起:“爱卿之言,朕准奏。”

石闵继续进言:“苻洪坐拥关中十万锐卒,诸子皆有虎狼之姿,此獠盘踞要冲,若生异心,恐成赵国腹心大患。”他刻意压低的声线里裹挟着肃杀的冷意。

石遵低头沉思片刻,目光在龙椅扶手上的饕餮纹间游移,指腹反复摩挲着温润的玉质,而后缓缓抬头,正撞见石闵眼中炽热的忠诚,“传朕旨意,免去苻洪都督之职!”

略阳郡公府内,苻健攥着诏书的指节泛白,羊皮袄领口还沾着昨日操练场的黄土:“父亲辅佐陛下登位,鞍前马后寸功未负,如今无故遭黜,这世道当真黑白颠倒!”

廊下竹帘被风掀起,露出屏风后一抹黛青色衣角,璞玉款步而出,鬓边翡翠步摇轻晃。她凝视诏书良久,声音清冷如霜:“当年父亲在先帝面前直言公主安与庶人石宣私通,致其幽禁邺宫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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