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相见(2 / 2)
那般,是小姐妹之间的交际。滕府也设了一个小宴,年轻男女共十余人,亦分两席,之间所隔甚远,只能隐约听见那边狂言呼喝之声。
谈令仪闷头吃着茶点,心底默默抄作业,懒得管人际交往。女席有一暖橙衣着少女不知生什么气,把茶盏重重放到案上,秀眉紧蹙:“早知朱家子来,我绝不会来!”
滕家女儿陪着笑道:“玉娇阿姊消气,你也知道我有个不争气的阿兄,平素总同那些人混迹在一处,今日小宴,便把他给叫来了。所幸离得远,也碍不着咱们。”
橙衣少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也知晓我同他结了什么怨!上次不也是两席所隔甚远?他不也是跑过来冒犯我亲阿姊,害她差点羞愤自尽?瞧见他我就恶心,这地方我待不住了!”
说罢,少女纷纷离席,滕家女儿有些尴尬,派人去送橙衣少女,而后转过头来安抚席上剩下的女儿家。
有一小官女附上前道:“滕家阿兄可千万别和他们这种人走得特别近,被带坏事小,若惹了灾……”
她说着,环顾左右,装出颇忌惮的模样,但能明显看出来,她对席上女儿家不自觉凑近听她说密辛这一事十分受用。谈令仪也支着耳朵听。
“前些日子,白家灭门那事,你们可听说了?”“商贾之家,许是遭贼了吧。“有一官家女郎听到是白家的事,兴趣缺缺道。“我从叔是明法台侧使,他说白家案是仇杀,可不是图财。”“那又与今日之事有何干系?"谈令仪吃着瓜子酥,问道。谈令倩低声说了句"食不言”,谈令仪乖觉将瓜子酥放下了。“朱康和白家大房长子是出了名臭味相投的酒肉兄弟,两人行事张扬,谁知道是不是惹了仇家,故招致灭门惨案呢?我看朱康也差不远了。”滕家女儿吓得小脸发白,立时道:“我今日便跟阿兄说。”谈令仪来了兴趣,站起来走到小官女旁边,问道:“朱康是哪一个?”“喏,就那个脑满肠肥、穿着暗紫色衣袍的人,瞧瞧,吃多了酒在发酒疯呢!”
谈令仪望向那些模糊人影,这朱康特征着实明显,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人。正当她眯着眼细看的时候,那人好似也注意到了她,摇摇晃晃向她而来。形容猥琐,鼠目肥唇,耳廓还生着茂密毛发,仿若真是动物成了精,正迷迷瞪瞪贱兮兮地盯着她看。
谈令仪抬袖掩住半张脸,谈令倩先扔了杯子,斥道:“我们是谈氏女眷,哪来的登徒子敢在此放肆!”
朱康还醉着,他一旁的狐朋狗友还清醒,听见谈府,脸色一变,低声劝说他们得罪不起,又拉又扯地把朱康带走了。这场宴席多少有点不欢而散,滕家女不高兴,谈令仪临走时还瞧见她阿兄去哄她,目光略过一旁,正对上那双不怀好意、阴暗恶心的眼神。谈令仪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随谈令倩回了府。是夜突降大雨,雨声嘈切。
谈令仪被雨声惊醒,紧接着一阵冷风裹至全身。大敞的窗口外出现的人影吓她一跳,害她裹着被子好一阵抚胸口。“今日怎么没来?"殷灏慢条斯理翻进房,收起了雨伞。“你有病!大半夜冒雨翻进谈府就为了问我这件事!”“那不然呢?白日我又没时间。"殷灏合上窗,抱臂倚在窗边,银铁面具下,双目弯如月牙。
“你在谈府不是安了眼线?下次让他来传话,不要总是翻窗,真的会吓死人的!"谈令仪心有余悸道。
“你当本王傻?若让眼线传信,岂不是将隐线暴露在你的面前?"殷灏挑眉道。
也是哦。
谈令仪收拾心情,用力闭上眼,复又睁开,努力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道:“今日没有合适的借口瞒过院里人,明日我再想想法子……你急着找我,是不是引秋那里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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