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就要冷落她(20)(2 / 3)
刻,澹擎苍亦凝注着云烟被澹临紧握的手。他注目良久,缓缓垂下眼帘。殿外喧声,是大皇子、大公主,及荣嫔等一众妃嫔求见探视。澹临强忍剧痛:“闲杂人等……勿扰……都……退下!“声音虽弱,斩钉截铁。太监即刻传旨,殿外众人只得散去。
旨意方宣毕,澹临便疼得再也支撑不住,再度昏厥过去。天子突发恶疾,卧床不起,无法理政,朝政由苍王暂摄。这一日,是澹临卧病龙榻的第三日。太医们想方设法,昼夜不息,苦心诊治,病情却仍无半分进展。
澹临每日被痛醒,清晰地感受着疼痛吞噬他的血肉筋骨,又被这疼痛生生痛晕。每日如此反复,如似世间酷刑,仿若这世间最让人煎熬的折磨。澹临每日都在受此折磨,太后每日以泪洗面,焚香顶礼,只盼佛祖垂怜,让澹临好转过来。
三日都无任何进展,澹擎苍周身煞气如修罗,几欲噬人:“一群废物!”太医们匍匐在地,抖如筛糠,只觉脖上脑袋摇摇欲坠。果然,澹擎苍道:“再治不好,提头来见本王!”云烟眸光流转,淡淡瞥澹擎苍,又扫过跪满一地的太医。当曰下午,澹临病情竞见松动,痛楚不似先前那般酷烈难当了。终见一丝曙光,太医们心头千斤巨石落地,不禁长舒一口气,项上头胪,暂且算是保住了。
云烟坐于榻边,默默感受着气运滋养通体带来的舒泰,又觑了觑太医们脸上劫后余生的庆幸。
无人能解她所施的蛊毒。澹临痛楚稍减,不过因她略略松了催蛊之力罢了。若非她暗中放缓几分力道,依澹擎苍那嗜血性子,这些御医怕已人头落地。澹擎苍此人,久经沙场,乃嗜血之人,杀人是不眨眼的。云烟的注意力从澹擎苍身上收回,重新落在太医们身上。其实若是澹擎苍真杀了这些太医,她也不在意。她不会觉得是她连累了这些太医。连累这些太医的人,是澹临。
若是澹临不将她比作玩物,不辱她至此,她不会让他中蛊,他不中蛊,太医们也不会因治不好他而要被杀头。
溯其根源,罪魁祸首,唯澹临一人而已。太医们若真因此项上不保,那冤魂索命,也该寻澹临这始作俑者。
云烟自始至终,心心中未生半分歉疚与负罪感。那么她又为何给太医放水了?大抵是她最近变得有些善良了罢。唉,她真真是过于心慈仁善了。心中这般想着,她转眸瞥被蛊毒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澹临。再想她竞连取他性命也未做,不由得又在心底轻叹一声,自己委实仁善得过分了些。
这三日,云烟一步未离,日夜待在昭阳殿中。毕竟天子金口已开,亲唤“别走”,普天之下,谁敢令她离开昭阳殿?几乎寸步不离守在澹临身畔,受那帝王气运滋养,她只觉周身舒泰,神气清明。
这会子,太后与皇后双双前往佛堂烧香礼佛,澹擎苍去处理政务,偌大昭阳殿内,只剩她与太医,以及一众垂首侍立的宫人。太医正写药方,澹临正昏睡,云烟起身,意欲步出殿门,散步透气。殿内终日药气蒸腾,浓郁熏人,着实浑身不得劲。刚步出昭阳殿殿门,便见有人向殿前行来。来者约莫十一二岁年纪,虽是小小少年郎,眉宇间已隐隐透出天潢贵胄的轩昂气度。
他身着一件紫金线织就的交领右衽深衣,袖口镶着繁复精致的云气回纹。腰悬一枚蟠螭纹青玉带钩,碧澄澄的玉色之中盘踞着缕缕华贵之气。足踏青色锦缎云纹软靴,头顶束发玉簪温润无暇,宛如一撮新出云端的月光。
观其面貌,端的粉雕玉琢,玉雪可爱。一张小脸白净圆润,微有饱满之态。如同上好汤包初出蒸笼,白生生,软糯糯,教人见了便心生欢喜,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上一捏。
其肤色白中透粉,细腻光润,宛如胭脂融入了糯米粉中。一双眸子乌沉沉地泛着光亮,既大且明,清透明澈,充盈着少年人特有的神采。云烟同这小小少年郎的目光,在殿前寂静的空气里,“啪"地碰了个正着。这小少年,正是大皇子澹澈,乍见云烟立于殿门,脚步陡然一顿。但见昭阳殿门前,女子裹在一袭雪色素锦长裙里,衣袂间流转着不似凡尘的仙灵清气。腰间垂下一条素色长练,轻轻荡摆。鸦羽般的青丝鬓边不佩金银珠翠,唯斜斜簪着一只血色玉蝶,翅翼舒展,似欲乘风翱翔。
眉眼清绝出尘,恍若琼宫仙子,偏眉间一点朱砂痣,幽幽地滟着,又衬得她似那勾魂夺魄的山精鬼魅。
恍若琼宫仙子偶沾红尘孽火,仙灵清气与妖异鬼气在她身上奇异地交融勾勒。如同金丝绣线的花瓣底下暗伏着盘错蛛丝,一时竟分不清哪是盘错蛛丝,哪是锦绣花纹。
一缕幽香自她身畔泅开,悄然无声地弥散在周遭空气中。澹澈直勾勾地瞅着她,玉雪可爱的面庞,腾地一下红得通透。红中透紫,犹如蒸得过了火的汤包,薄薄地紧绷着,内里那滚烫的红馅儿几乎便要破皮而出他下意识攥紧袍角缀着的玉麒麟佩饰:“你…你是……”宫娥急忙躬身禀道:“启禀大皇子殿下,此乃云贵妃娘娘。”云贵妃?她便是云贵妃?澹澈长睫如蝶翼,急促眨动数下,依礼躬身:“见过云母妃,云母妃万福。”
听他唤自己母妃,云烟不觉莞尔。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学生,唤十八岁的她作母亲,颇有些教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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