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其实说起来,我们汝南袁氏与陈郡谢氏,原本是有过婚约的。”袁缚雪抿茶一口,指腹抚摸茶盏边缘,抬眸看向袁望舒,眼中一片宁静。“我也是昨日问母亲来着。"袁望舒手捂住唇轻咳一声,“三弟,你也莫怪我多事。这几日见你与谢廷玉同进同出流民市坊,昨夜她送你回来时,你还与她一道说笑。”
袁缚雪不解,“这和婚约有何关系?”
“因为这娃娃亲定的,正是你与谢廷玉。”茶汤突然呛入喉间,袁缚雪手上一颤,盏中清茶险些倾洒。那温热的液体滑过咽喉,却似化作一团火,烧得他心口发烫。袁望舒手拿柑橘,一边掰,一边拿眼角骏袁缚雪的神情,“只是当初,谢二身体不好,母亲怕你过门就守寡。谢家倒也识趣,主动退了这门亲。”“自那以后,两家人都对此讳莫如深,这婚约便算作废了。”袁缚雪垂眸不语,指尖轻轻拨弄着案几上的玫瑰酥,细碎的糕屑簌簌落在青瓷碟中。
袁望舒装模作样地剔着橘络,又假意倒茶,最后故意用手肘撞了下案角。整个过程中,袁缚雪宛若一尊石像,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见此状,袁望舒也不敢妄加揣测她这三弟的心思。缚雪虽性子沉静,内里却玲珑剔透,自有主张。她实在看不出,他究竟对谢廷玉有无那份心思。青涩的郎君真的是很容易被颜色好的女郎给骗走呐!“唉一一"袁望舒重重往后一靠,鬓边金簪撞在车壁上,发出咚的闷响。她盯着车顶繁复的云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又骂了句:这该死的谢廷玉!马车内陷入一片沉寂,只听得车轴辘辘,沿着青溪河岸缓缓驶向袁园。再说回司戎府这边。
谢廷玉正往里头赶时,恰好遇上桓折缨和崔元瑛两人大声嚷嚷,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谢二!"崔元瑛眼角瞄到谢廷玉的玄色外袍角,猛地一转头,跟看见救兵似地,一个箭步窜到她身侧,“你快来评评理!”“何事?”
“就是一一"桓折缨张嘴正要说,崔元瑛一把捂住她的嘴,“我来说!"眼巴巴望着谢廷玉:“你评评,我能不能参军打仗,上阵杀敌?”桓折缨冷嗤一声,“不过进行一次清剿暴民,你又觉得你行了?”“我的箭艺可是谢二亲手调教。“崔元瑛眼珠子一转,将火往谢廷玉身上引,“你说我不行,难不成是说谢二不行?”“崔元瑛,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桓折缨慌忙转向谢廷玉拱手,连忙澄清,“谢骑尉,我可没那个意思啊!”
“哎,这不是巧了嘛。”
谢廷玉从怀里拿出那份卷宗,“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已查出城内暴动一事和盘踞在太行山中的黑山军有关。”她拍拍崔元瑛的肩膀,“若是此次天子点头出师,我就站你身后,看你英勇杀敌,看你杀她个片甲不留,必定要斩尽杀绝,什么虾兵蟹将统统一个不留。此战你要是留名,若是谁说你不行,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激昂,崔元瑛听得倒是复杂得很,虽说夹杂着兴奋,但更多的是害怕。当夜暴动一事,前有谢廷玉、王兰之二人一马当先镇压大部分暴徒,后脚有护卫层层护着她。可这和真的上战场打仗不同,那可是稍不留神便有会被人斩于马下的危险。
桓折缨一瞅崔元瑛踌躇不语的神情,斜眼讥诮道:“害怕了是吧?我都说了,你打不了仗。"紧接着再补刀一句,“说不准到时候真要出征,袁望舒亦会参军,你可别被她给比下去。”
此招激将法甚好,百试百灵,崔元瑛果然上当。她摩拳擦掌,“少瞧不起人了!若当真要出征,我定让姨母把我安排进军中。”
三人一同步入军机堂,里头立着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桌子。细砂堆砌出大周各郡地形,黏土塑就的关隘城池星罗棋布,朱砂小旗标注着各军布防。十余名披甲武官正围拢商议,见谢廷玉长腿一跨迈过门槛,立即抱拳齐呼:“谢骑尉!"待见桓折缨紧随其后,又补上,“桓都尉!"最后才向崔元瑛行礼,“崔娘子。”
里头的人纷纷让出一道,桓斩月站在最中间,旁边是王兰之陪同。谢廷玉是见惯此等场面,并不拘谨。她神色平静,朝众人略微颔首,开门见山道:“桓将军,那夜流民暴动,恐与黑山匪寇勾结。”“当真?”
桓斩月脸色陡然肃穆,接过卷宗,展开细细研读,王兰之亦倾身凑近。“当真是岂有此理!"桓斩月一把将卷宗拍在桌上,震得沙盘里细砂簌簌滑落。
她豁然起身,负手凝视太行山一带地形,“此处山势险峻,进可攻,退可守,黑山匪寇仗着地利与我等周旋多年。当年高祖亲征,也因她们化整为零,依林为障,终未能竞全功。”
桓斩月长叹一声,摇摇头道:“更可恨的是,这些匪类许诺庇护。凡依附者,不必再向州郡缴纳绢粟,收获尽归己有。故百姓们都会透风报信。”闻言,桓折缨,崔元瑛等一干人俱是犹疑不信之色,而谢廷玉则淡淡颔首。她道:“百姓,并不识得什么忠孝大义,谁能让她们碗里有粟,身上有衣,便认谁为衣食母父。这也正常。”
谢廷玉看向桓斩月,指尖轻抚沙盘边缘,“办法总比困难多。桓将军,此事,我们得战。”
“我附议。"王兰之颔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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