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我怜卿（三十一）（1 / 3）

第31章怜我怜卿（三十一）

皮下的“并蒂莲”需要取出存证，转移至医院的途中，它仍在持续的效果让应知晓不住落泪。

073清楚缘由，但第三次抬手去擦时，摩挲着她浸湿的脸，声音冷得像冬日寒风：“他太走运。”

要不是因为这个信号发生器，他不可能完整地离开实验室。“贱人。”

她泪眼婆娑，嘴上却想笑，拼在一起显得表情古怪：“原来你会骂人啊？”“你笑我。"他语调变得很低，蹭她的脸。“没有，"她也不清楚怎么了，莫名觉得他这样特别有意思，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很想继续下去,脱口而出，“不笑的话，还会哭。”073的小动作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不哭。”“笑我吧。”

刚刚才挣断拘束装置，撞穿了一面墙的身躯小心地控制着力道,忙不迭将她抱高了点，学着平时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后背。向导惯用的基础安抚技巧，他模仿起来总也不流畅，有些笨拙。

应知晓觉得现在的自己十分恶劣，好端端的，干什么要难为他？她的心像填满大团晒了整天的棉花，轻飘飘，暖烘烘的。一时间，所有强制性接收到的负面情绪都被温和坚定地挤了出去，只剩柔软：“不是笑你。你心疼我，为我抱不平，我很高兴。”

“嗯。"073行动节奏归于平稳，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上：“疼。”不是形容，不是单纯的情绪，从第一次开始，看到伴侣流泪，这里真的会很疼，无法忍受的疼。

胸腔之中，机械心脏加速怦怦跳了两下，没有血肉的人造物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

可怕的故障，但他不想去修理。

“星星。”他叫她。

“嗯？”

“我疼。”

她挪开手，在他心口的位置亲了亲：“还疼吗？”金属的装甲表面什么感觉都没有，但他呼气间，心脏泵出的血液将滚烫的温度传遍皮肤的每一寸。

“还疼。”

“骗人。”

“没骗你。"他不说谎，尤其不可能对她说谎。“073，"她唇瓣贴着他的心口，小小的声波透过衣料钻进装甲的缝隙，震动每个零件，“那不是疼，是爱。”

他陷入长久的沉默，注视她漫着水光的眼睛，说：“明白了。”073攥住她的手，紧紧按在胸膛上，几乎控制不住力道，试图将这份柔软的温度压进身体。

“我以为它坏掉了。”

“看到你会乱跳。”

“但不想修好。”

“难受吗？"她轻轻按压，仿佛掌下不是块能抵御热武器轰击的装甲，只是人类会破损、会流血的皮肤。

“疼，"他找不到更好的词汇，还是坚持这个说法，不过添了一句，“如果爱很疼，也愿意，愿意更疼。”

她触摸他的心跳，又想哭了。

这次不是因为并蒂莲。

“你会跳舞吗？"她突然问。

“……不会。”他僵了僵。

“那快点学吧，”她靠在他怀里低低地笑，“毕业典礼的晚宴上，你要邀请我跳第一支舞的。”

押解车队的警笛交错长鸣，听在073耳中，也像是浪漫的圆舞曲。事件平息之后，两人相处的时间反而变少了。应知晓和柏丽约好，要去参加会前茶话，一连几天很晚才回家。她不许073来接，理由是要给他个惊喜。073只有夜里能抱着她，难受得厉害，从来没这么不满过。她也感觉到了，哄了又哄，勉强把人稳住。茶话的最后一天，柏丽伸了个懒腰：“总算要结束了，花钱也是个体力活。”

因为想感谢这段日子一直关怀帮助她的朋友们，决定包揽几人的毕业礼服，算是点心意。毕竞她们还没正式工作，说不上多富裕，做工好的礼服可是笔不小的开支。就是苦了柏丽，带她跑了十来家店才全部定下。好在大家收到后很高兴，连奎宁打开包装盒，看到利落的裤装时都有了笑脸。

她掏出手帕帮人擦汗：“谁让你的品味太好，普通的款式入不了你的眼呢？″

“长得可爱声音又甜就是好啊，"柏丽大咧咧搂住她肩膀晃了晃，“挖苦人听着都这么舒服。”

“明明是夸你。"她诚心诚意道：“确实累到你了，晚上请你吃饭？我记得新开的那家餐厅里，请了你很喜欢的帅气哨兵做侍者？”“咳，别，"柏丽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还是换一家吧，要是被你的哨兵发现，他会杀了我的。”

“怎么可能，“她失笑，“073很体贴的。”“你的滤镜太重了。"柏丽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打了个激灵，立刻把几个购物袋塞过去：“吃饭的事改天再说，回家回家。”应知晓懵懵地抱着堆袋子被赶回了家。

刚打开门，一股大力从四面八方包住她，压得怀里购物袋咯吱咯吱响。“哎，里面装着礼服呢，别弄坏了。"她急道。073随手抽走购物袋搁到新换的茶几上，挟着人几步跨进二楼卧室往床上倒去。

“想你。”

“好想你。”

卧室没开灯，只能感受到干燥的唇烫得吓人，一个个吻烙遍全身。被挤进齿列间搅弄时，她还在断断续续问：“你的礼服也准备了，不试一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