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手(1 / 3)
第29章第29章 老手
初秋的晨光漫过雕花槛窗,照得一室祥和安宁,长宁公主李言蹊伏在案前,指尖捏着份名册。
泥金笺上列着长安贵女的名讳,最上头的“安乐公主"四字用朱砂勾了圈。她一向属意安乐公主,但也知儿子所想。
东征西战时一马当先,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便得了个勇猛善战的名号,曾也屡次三番做头阵深入敌营,他是宁愿单靠军功混出个名堂,也不愿靠他父亲的名讳求个官职,自然也看不上这个尚主得来的驸马都尉称号。祁深缓迈步进门,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一片阴影:“儿子问母亲安。”“你且坐下。”
祁深从令如流,居坐于母亲对面,有两个女婢俯身为其斟茶,而后躬身退出。
屋内只余母子俩人。
“今日便是要与你细说这婚事。”
祁深端起茶盏的手指微顿一瞬,放置嘴边轻轻抿了一抿:“母亲但说无妨。”“你父亲昨日入宫,陛下又提起安乐公主的婚事。"李言蹊指尖轻点案几上的名册,“三公主已及笄,我向来知你的心心思,总是有一番自己的道理,但母亲还是劝你,莫要错了好姻缘,弃了好前程。”祁深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儿子记得上月母亲还说,长安城多的是温婉贤淑,最宜家室的高门贵女,不若母亲再考量考量?”这便是直接拒绝了,李言蹊眉头微蹙:“各家门第再高,终究比不上天家贵女。”
“驸马都尉,不过是个虚衔。”
“虚衔?你可知多少世家子弟求之不得?”祁深见母亲有丝急切,于是放下茶盏:“儿子从未想过高娶,北静王府就是门第最高处,其余母亲定便是。”
半响,李言蹊长叹一声:“深儿,你说实话,可是心里有人了?”以北静王府的门第,尚公主只是锦上添花,哪来高娶一说?除非他有意另纳二色。想到这李言蹊面色一白,那旧齐王妃的事怕还是没过去。“并无,母亲多虑了。“祁深站起身来,简行礼告退,“若无其他事,儿子先行告退了。”
李言蹊盯着儿子看了许久,突然疲惫地摆手,“罢了,你且去吧。”待祁深转身时,她又道:“既如此,那九月初陈国公府的赏菊会,你必须去,莫跟昨日的玩月会一样,应了我却连面都未露。“那过去了便也罢了,赏菊会全长安城及笄的娘子都在,你也让母亲知道知道,你想成婚不是哄我开心的。”
“是,儿子遵命。”
待祁深走远,李言蹊将冯嬷嬷唤来:“去查清楚,看看郎君近日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
冯嬷嬷低声道:“贵主,老奴打听了,郎君近日让人收拾了曲江池畔的别苑。”
“非是年节,莫不是将人带到那去了?”
“可要老奴细问上一问?”
“不用!"李言蹊忙摆手,“他不希望吾插手。以深儿行事,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他若想给人个正大光明的名分,也该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的。“眼下好不容易松口了婚配之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眼明心亮些便好。”
“是,贵主。”
教男女之事的常外傅捧着一个黑匣子进可中庭的中庭见客偏房时,但见世子正在擦拭横刀。
刀刃映出常外傅的手中书册,《洞玄子》三字在封皮上若隐若现。“小的僭越。”
常外傅出口,听见座上人“嗯"了一声,心下咯噔一下,瞧这世子的模样,看着也不像个认真学习的,别他一个说不好,再当头给他一刀。他展开绢画,手指讲解时,却是耐心心细致,末了小心翼翼地叮嘱了一声:“世子需记,行事时莫要急切,免得伤了自个贵体,且女子亦如嫩蕊,初承雨露.祁深当下眸光便一寒,扫过战战兢兢的常外傅,出口截住了话茬儿:“教过多少人?”
“这…“常外傅额角沁汗,仔细想是哪句话惹了人不快,也没想起个所以然,只得硬着头皮答,“长安半数王孙…
“那便不必废话。"祁深将陌刀扔给九安。聚精会神听着的九安忙仓皇接住,踉跄了两步,见世子抬手翻了两页那匣子里的春色图,便也预备偷瞄上两眼,被六安一个眼神骇住了。细察了世子的脸色并不算太好:“只说忌讳。”那些男女之事,祁深在十五岁束发后,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不过就是成人时间多数在军营度过,身边没有异性,军营大汉皆荤素不忌,荤话他亦听过很多,但没得试上一试。
“一切以世子身子为主,只要世子莫要急切,莫要贪多,哪有什么忌讳可言。"常外傅伏地言。
空气中静默几瞬,祁深若有所思,问道:“可有什么行为,一看就知是老手?”
这算是什么问题?
从没有贵人这般问过,一时无法回答的常外傅冷汗直冒,说到底,他也是纸上谈兵经验丰富,真要论起来实战来,着实哑口无言。见世子摆摆手,六安轻咳一声:“出去领赏吧。”能有第一次奇遇出现,就有第二次。
应池从昨日站起来后,便抹干了眼泪,也对回家之事开始存有莫大的希望,至少她现在确定了两点,十五圆月和只围着她高速旋转的漩涡或旋风。许是因为遮挡物太多,昨个风未起来也说不准,下月十五,她要找个开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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