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海边（6 / 6）

” 唯帆想起那次在街头差点和冻得发抖的莉莉错过。再问下去怕又会是莉莉的伤疤......

“开始还行，但后来工厂倒闭了，没有工资发。” 莉莉还是很平静。

“那行李呢？” 唯帆问完又觉得自己太过冒失。他从小衣食无虞，自然不懂打工的辛酸 ，但那时看到莉莉身上的单薄，手上也没带什么东西。

“我们住在工厂，天天去要工资，就是要不到。后来有一次我们上劳动局，工厂的人就不让我们住里面了。” 莉莉继续说，“我们身上没什么钱，家近的工友回了家，我和外地的工友没有地方去。”

-“那你们住哪里？”

“马路边、天桥上、工地都有。”

-“天呐！”

唯帆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自己从小都过得很幸福，父母也没有过他什么压力，只是在他迷茫或者不开心时给他一些指点，所以如果不是从莉莉口中说出来，唯帆真的不会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工资呢？以前的工资呢？” 唯帆还是不解，为什么会穷到没地方住。

“厂里的工资是年发。” 莉莉回。

“怎么还有这样的？” 唯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对，工厂平时每个月有借款，但是要吃饭，要买生活用品，换季也要买衣服。” 莉莉已经好久未曾想起这些了，“身上根本剩不了几块钱。”

-“那你去之前你知道工资是年发吗？”

“知道。”

-“知道还去？”

“先安身立命吧，哪能想那么多。”

-“嗯嗯。”

“啊，不对，但是......” 唯帆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莉莉抬眼看着唯帆为难的样子。

“我是想说，那你和你的工友当时洗漱或者洗澡怎么办？”

-“就...... 好多天都没洗啊。”

唯帆看着眼前看似坚强的莉莉，起身摸了摸莉莉的头，“别难过，都过去了。”唯帆每看到莉莉不安或是难过的时候就会静静摸一下莉莉的头，虽然实际没起什么作用，但自己好像也习惯了，而且对莉莉来说，的确唯帆的举动能让她暂时放松一下。

“我知道。没事。” 莉莉转头对身后的唯帆淡淡笑了一下，“高中毕业那年你让我去参加聚会也是这样摸我的头，但是唯帆，我们都长大了啊！”

-“那你也习惯了啊！”

“因为没人这样摸过我的头。”

-“那这算是我们俩的交流方式？”

“你帅说的算！”

两个人都愉快地笑了起来。

在和唯帆的聊天过程中莉莉的心情没有太大起伏。可能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过去带给自己的伤，也可能是唯帆的安慰起了作用，或者，两者都有吧，莉莉心里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