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1 / 3)
第54章(五十四)
“小菩萨沐浴,竟还需点安神香?“赵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清音一惊,猛然将身子沉入水中,飞溅而起的水花瞬间沾湿了屏风上绘制的佛经,水面上漂浮的杜若花,恰好遮住了胸前的起伏。赵殊却仿若未觉,欺身近前,镶金嵌玉的腰带堪堪抵住浴桶边缘。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的下颌,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佛门净地,竞容得下这等活色生香之景?”
“殿下这是要效仿高阳辨机旧事?“清音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沾着水珠的指尖缓缓攀上他的手腕。
雾气在赵殊鸦羽般的睫毛上凝成细细的水珠,倏忽间坠落在她锁骨的凹陷处。
她朱唇轻启,呵气如兰:“只是可惜,这白云庵的菩提树,怕是经不起御史台的口诛笔伐。”
赵殊低低一笑,笑声里带着几分不羁,玄色大氅一挥,案上的经卷纷纷滑落。“孤来,一是贺慧音娘子新居之喜,二则…讨那日未饮的合卺酒。”赵殊忽而俯身,龙涎香混着雪气扑面而来,他指尖勾住她腕间的佛珠,双眸恢复了往常的清朗。
“永昌伯府搜查出来私铸的陌刀,以及和舅舅来往的密信,这些足够让御史台闹到上元节了。“佛珠格在掌心,他手腕一翻,便将人拉近了几寸,“但孤更好奇,小菩萨的莲花座下,究竞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喜?”水面上的白梅随着涟漪轻轻晃动,清音借着弥漫的水汽,悄然掩饰住指尖的颤抖。
“殿下谬赞了。“她强自镇定,抬眸迎着赵殊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审视目光,水珠顺着湿发缓缓滑落,没入胸口,“民女不过是从前得了江少师的教导,略知些皮毛罢了。”
她刻意咬重那个姓氏,果然见他眸色骤沉,“殿下若真要谢我,不如允了白云庵扩建之事。今冬雪灾严重,多几间禅房安置灾民,也算是殿下的一桩功德。”
赵殊猛地攥住她浸在水中的手腕,那力道狠厉得似要将她腕间的玉镯生生捏碎。温热的水自两人交缠的指缝间潺潺溢出,在青砖地面蜿蜒成一片水渍。“孤竟不知,少师连这等阴私手段也倾囊相授?"说罢,他拾起搭在桶沿的素纱禅衣,指腹轻轻摩挲着领口处若隐若现的莲花暗纹,“慧音娘子这身修士装扮,较之大婚那日的织金嫁衣,更添几分惑人心神的韵味。”屋内烛火摇曳,昏黄暖光将二人身影映在窗上。清音忽而伸手,牢牢攥住他腰间的玉带。那羊脂玉触手温润,更衬得她指尖一片冰凉。“殿下不辞风雪,夜访于此,难道就只为说这些翻来覆去的空话?"她湿发紧贴瓷白脸颊,晶莹水珠顺着下颌悄然滑落,没入他的袖口,“孟相掌控着陇西军饷的关键渠道,睿王又与南诏质子往来频繁,这些消息,难道不比男女私情更为紧要?”
赵殊听闻,瞳孔骤然一缩。他反手狠狠扣住她的腕骨,用力按在桶壁之上:“你从何处得知南诏之事?“话语间虽仍含着笑意,手上的力道却几近要碾碎她的腕骨。
“殿下,您弄疼我了。“清音陡然卸去浑身力气,任由身子缓缓后仰,没入水中。水面上红梅花瓣随着水波悠悠荡开,摇曳生姿,烛火的微光在她肌肤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王氏商行的货船,两个月前途经南诏,带回的翡翠原石中暗藏密信。此事,殿下不是早已彻查清楚了吗?”赵殊解下大氅的动作微微一顿。氤氲的水雾弥漫开来,少女浸湿的鬓发柔顺地贴在颈侧,其下隐约可见缠枝莲纹的杏色肚兜系带。他不禁想起三日前暗卫呈递的密报,言说慧音居士于白云庵讲经时,竞有彩蝶翩然落于经卷之上,引得一众香客纷纷跪拜,高呼“菩萨显灵”。……”
赵殊蹲下身来,修长的指尖轻轻勾起她湿漉漉的下巴,“孤今日且不问朝堂之事。听闻小菩萨在城南施粥时,佛光乍现?"他拇指缓缓蹭过她唇上因咬啮而留下的齿痕,低声笑道,“这般粗浅的把戏,竞也能哄得那些愚民三跪九叩,实在可笑。”
“殿下慎言。"清音微微偏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水珠顺着脖颈缓缓滑进锁骨窝,“世人所拜,不过是自己心中的佛,与我又有何干?”说着,她伸手去够旁边搭着的素绫中衣,手腕却被他紧紧攥住。赵殊的指节漫不经心地擦过她颈下的胎记,“孤更想知道,你究竞是如何说服白云庵主持为你造势的?昨日崇文门外施粥布药,今日又显′观音泪'的神迹,短短二十日,京郊九座佛寺皆为你立下长生牌位。”他指尖猛地用力,在如雪的肌肤上掐出一道红痕,“孤的小菩萨,何时竞学会用梵音蛊惑人心了?清音倏地抬眸,目光直直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底。“殿下既然已经查到王氏商行的米粮账目,就该明白,那些流民之中,有近四成乃是北境逃兵。"她奋力挣脱束缚,掬起一捧温水缓缓淋在肩头,忍冬香雾在她睫羽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她神色平静,“与其任由睿王将他们当作攻讦东宫的棋子,倒不如将其化作渡世的功德。”赵殊的玉扳指死死扣住她的下颌,力道之大,似要碾碎那抹看似虚浮的笑忌。
“你可知道,伪造神谕乃是诛九族的弥天大罪?"他的拇指重重擦过她的唇角,“徐家虽已将你除籍,可孤若要牵连…“殿下不会。"清音握住他
↑返回顶部↑